山脚下的部落,名为“大虫”。
这个名字,粗犷而直白,一如他们的生活。族人不过百余,以狩猎为生,刀耕火种,生活原始且艰辛。
白招并未直接现身。
他潜伏在山林深处,如同一道幽灵,冷眼观察着这个渺小的人类聚落。
他深知,神明之所以为神,源于其神秘,根于其威严。
贸然出现,只会被当做一只强大些的异兽,而非庇护苍生的神祇。
接下来的数年里,他如一个沉默的守护者,盘踞在部落周围的群山之中。
有双翼展开足有三丈的凶禽,从高空俯冲,利爪如钩,欲抓走在河边玩耍的孩童。
那孩子吓得面无血色,连哭喊都忘记。
就在那凶禽即将得手的一瞬间,一声蕴含着无尽威严的虎啸,如同平地惊雷,自密林深处炸响。
那凶禽身躯一颤,仿佛听见了天敌的怒吼,尖叫一声,竟不顾到嘴的猎物,狼狈不堪地振翅逃离。
有部落的族人,为采摘悬崖上的一株草药,失足坠落。
百丈悬崖,粉身碎骨的命运近在眼前。那人闭目等死,却落入一个柔软的“网”中。
他惊恐地睁开眼,只见一头雪白的猛虎,口中衔着粗壮的藤蔓,藤蔓的另一头,正牢牢地缠绕着他的腰间,将他缓缓地放在了安全之地。
那猛虎做完这一切,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消失在密林中,不留一丝痕迹。
有半大的孩童,因贪玩误入山林深处,迷失了方向,在黑暗中恐惧地哭泣。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起,如两盏明灯。
一道雪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伤害他,只是用巨大的头颅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引领着他,一步步走出了那令人恐惧的森林。
渐渐地,大虫部落的族人中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山中有一只通灵的白色神虎,它不伤人,反而在默默地庇佑着他们。
这日,部落中最强壮的猎人“石”,在追捕一头身形堪比巨象的凶悍剑齿虎时,反被其一头撞断了数根肋骨,重伤倒地。
那剑齿虎猩红的眼中满是残忍与戏谑,它一步步逼近,锋利的獠牙滴着涎水,死亡的阴影笼罩了“石”的全身。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他若死去,家中年幼的妻儿将无人守护。
就在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
“嗖——”
一道雪白的影子,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如同一道撕裂空间的闪电,瞬息而至!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石”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毕生难忘。
只见那头不可一世的剑齿虎,巨大的头颅已经整个凹陷下去,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而一只雪白的神虎,正优雅地收回它的前爪,爪尖甚至未曾沾染一丝血污。
仅仅一爪,便将那凶猛的剑齿虎,拍得脑浆迸裂!
白招的身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震撼地出现在了部落族人面前。
他并未逗留,只是转过那颗威严的虎首,用那双金色的竖瞳,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目瞪口呆的猎人,随后转身,迈着王者般从容的步伐,消失在密林深处。
“石”愣愣地躺在地上,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手,摸向那已经冰冷的剑齿虎尸体,又望向白招消失的方向,最终,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此事之后,大虫部落对于“白虎神”的信仰,达到了顶峰。
年迈的族长,拄着那根传承了数代的兽骨拐杖,在“石”的搀扶下,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亲自带领全族,无论男女老少,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山中采来最坚硬的石料,在部落的正中央,一锤一凿,建立起了一座小小的庙宇——白虎神庙。
庙中,供奉着一尊模仿白招原型雕刻的吊睛白额猛虎石像。
那石像虽雕工粗糙,却将那份睥睨天下的威严与神韵,刻画得入木三分。
当第一缕祭祀的香火,在那简陋的陶碗中燃起。
上百名族人,黑压压地跪倒在地,他们的神情无比虔诚,口中用最古朴的音节,呼喊着同一个名字:
“白虎老爷……”
隐于神庙一侧的白招,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云气,自那些跪拜的族人头顶升腾而起,在虚空中汇聚成涓涓细流,最终涌入他的体内。
那并非灵气,而是一种更玄妙,更纯粹的力量。
“这便是香火信仰之力么?”
白招心中一动。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涌入的瞬间,困扰他多年的修为瓶颈,竟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连带着那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气运,仿佛也厚重了几分。
“这条路,走对了!”他心头大定。
神明的身份已经确立,他可以开始推行自己的计划了。
当夜,大虫部落的族长,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梦境中,他身处一片白茫茫的云海,白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