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你准备一下,跟云昭一起去。”
“什么?我?”云知意惊讶,“父皇,这……于礼不合啊!”
林淑华也吓了一跳:“陛下,这太危险了!知意她……”
云志明抬手制止她们的话,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想让知意陷入危险!但是,我们三个人里,只有她完整知道“剧本’,知道哪里最可能出问题,知道哪些人是关键,甚至知道那堰塞湖大概什么时候会垮!有她在云昭身边,就像带着一个最高级别的预警雷达和攻略指南,能避免很多无用功,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他看着女儿,眼神充满信任和不容拒绝:“知意,这不是游山玩水,这是去救火,去救命。你的知识,是我们最大的金手指。云昭那边,朕会亲自交代,让他务必保护好你。”
云知意的心怦怦直跳。害怕吗?当然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被需要的使命感,以及能够亲自参与改变历史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儿臣明白了!儿臣一定竭尽全力,辅助皇叔,确保清河平安!”
皇后看着丈夫和女儿,知道此事已定,只能担忧地握住云知意的手:“千万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母后放心。”
第二天朝堂上的争论和工部的拖延让云志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深知时间不等人,每拖延一刻,下游百姓就多一分危险。
中秋宴?还办什么宴!
在又一次听到工部汇报“勘察仍需时日”、“水泥应用尚需验证”的推诿之词后,云志明猛地一拍龙案,豁然起身:
“够了!”
满朝文武被吓了一跳,瞬间鸦雀无声。
云志明目光如电,扫过底下那些或惶恐或不解的臣子,最终落在靖安王云昭身上,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中秋宫宴,取消!所有筹备花费,悉数转为治水款项!”
“靖安王云昭听旨!”
云昭立刻出列,单膝跪地:“臣在!”
“朕命你为钦差大臣,总揽清河防汛治水一切事宜!持朕天子剑,沿途官员皆听你调遣!工部新制“水泥’,由你全权负责调度使用,务必以最快速度,加固清河险工险段,排查上游隐患!若有险情,可先斩后奏!”
这道旨意如同惊雷,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取消中秋宴已是罕见,如此强硬地委派亲王担任钦差、总揽治水,更是前所未有!甚至还赋予了先斩后奏之权!
云昭也是微微一怔,但随即毫不犹豫地领旨:“臣,领旨!定不负皇兄所托!”
退朝后,云志明立刻将云昭召至御书房。屏退左右后,他脸上的威严被焦急取代:“皇弟,此事绝非朕小题大做!朕……朕有极不好的预感!清河之危,恐远超想象!你此去,责任重大,务必……务必保住下游百姓!”
云昭看着皇兄眼中真切的忧虑,重重点头:“皇兄放心,臣弟明白。”
这时,云知意也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小脸严肃:“皇叔,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云昭反对。
“我不是去添乱的!”云知意急忙解释,“我……我最近看了好多地理水文的书!我对清河上游的地形有些猜想!皇叔你去治水,总需要有人帮你分析情况、出出主意吧?我躲在幕后,绝不给你惹麻烦!而且……而且有皇叔的男主光环……呃……是天命所归!一定能逢凶化吉!”
云昭:……,”男主光环是什么东西?
云昭看了看云志明,以为皇帝定不会让云知意跟着胡闹,没想到他居然是默许的态度。
最终,在云知意的坚持和云志明的默许下,云昭无奈妥协,同意让她扮作亲兵模样,混在队伍中,但约法三章:绝不离开他的视线,绝不擅自行动,一切听从指挥。
一支由靖安王亲卫、工部技术人员组成的钦差队伍,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集结,连夜出发,奔赴清河。而此刻,清河上游,那个巨大的堰塞湖在连绵的秋雨下,湖面正在悄无声息地、危险地持续上涨。当地少数察觉异常的官员,却因害怕担责和抱有侥幸心理,仍在犹豫是否要上报这“不祥”的预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就此展开。
钦差队伍连夜疾行,出了京城地界,天色渐明。云知意裹在稍显宽大的亲兵服饰里,骑着一匹温顺的小马,努力跟上队伍的速度,小脸被晨风吹得微红。
她正全神贯注地回忆原著中关于清河上游地形的细节,忽听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几分懒洋洋笑意的声音:
“王爷此行,可是缺个算账的?在下不才,愿毛遂自荐,混个账房先生当当。”
云知意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队伍侧前方,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裴砚正斜倚着树干,嘴里叼着根草茎,一身利落的青灰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眉眼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琉璃色的眸子在晨光下亮得惊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昭勒住马,看着突然出现的裴砚,眉头微蹙:“裴砚?你不安心备考,在此作甚?”语气虽冷,却并无太多意外,似乎早有所料。
裴砚吐掉草茎,笑嘻嘻地走上前,对着云昭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