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金陵良田千亩万亩,其中不乏上好水田,包括各种庄子,都是贾家一族在金陵留下的老底子。正是依仗着这份老底子,贾家一脉的金陵族人,虽然在金陵不事生产,但靠着那些庄子、铺子、田产,却依旧在金陵过得优哉游哉。
相比起京城的那帮奢靡无度的宁荣两府,还有一些依附于两府的旁支儿,金陵的这帮族老,出行用度虽然算得上是优渥,但是相比起金陵其它的家族,比如甄家之类的,那还算收敛。
尤其是前些年宁国公府的敬老爷出了事,私下里传了密信,一帮老古董倒是占了上风,好好整肃了一下金陵的不正之风。
只是………
贾环虽然知道这事儿,但是他对于贾家之大厦将倾状,还是抱有肯定态度。
当大厦已经有倾颓崩塌态势的时候,金陵那边就算再挣扎,也不过是垂死之际的扑腾。
宁荣两府,该是什么荒唐样,还是什么荒唐样儿。
而贾环……还是先前的态度,并无挽大厦之将倾的态度。
金陵贾家族老一脉。
此刻看着新建起的功名牌坊,贾家几个族老,可谓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其中一个胡须花白的富态老者,此刻就捋须而笑:
“说起来,这将军府的环哥儿,我原先瞧着,就知道是个有出息的。那王氏当真不会教子,这多好的读书苗子,愣是在她手下磋磨了那么多年,白白浪费了读书的大好时光。”
“好在环哥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就算开蒙晚,要我说啊,当上状元,打马游街,这也是迟早的事儿。”“就那王氏……早知如此,就不将她娶进门来,此般妒妇,不会教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因为放印子钱,还被捉入大理寺。哪家高门大户的奶奶,有这般经历?当真是荒唐至极!”
虽说金陵这帮族老,早就不是第一次说起王夫人的这事儿,但每每说起,还是不免吹胡子瞪眼,以至于这会儿说起来的时候,都差点忘记了,今儿个可是好日子,建了牌坊,话题的主角儿,该是那如今将军府的环哥儿才对。
真要说起来,他们这帮倚老卖老的家伙,还得称一句环三爷呢。
那白须老者刚说完这话的时候,只听到旁边的另一个干瘦族老便冷哼一声:
“老五,说来说去,原先是你嚷嚷的最欢。说是什么贾环分明是庶子,小小年纪,便分府别立,将来定有狼子野心。你往日里不是常说么,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贾环虽然年纪小,但如今既然承蒙圣上看重,合该帮衬着贾家和宁荣两府才是……”
此话一出,那富态的白须老者,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瞅了说话那族中堂兄一眼,暗骂这老东西多事,只是嘴上不免讪讪找补起来:
“这又是哪里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我怎么不记得了?还有,你说我说过,可曾有旁人听见?你怎么不说,我那时候,分明说得就是环哥儿有状元之资?”
此话一出,周围人便都笑起来。
这老五……当真还是如同年轻时那般泼皮不要脸,也就是下边的几个子孙出息了,再加上如今年岁上来,且贾家向来不是着调的人家,不然……一族族老,也不至于让他来当。
不过念及今日是个好日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便是看在京中环三爷的面上,周围人就算是再看不惯贾家的做派,此时也只能说好。
听着周围人的恭维,那贾家一众人等,脸上都露出了志得意满之色,恍若被夸的是自己一般,一时之间,更觉面上有光。
倒是人群之中,不乏也有金陵中出了名的人家。
不说旁的,其中便有甄家在。
如今因着康帝手握权柄,前两年江南天高皇帝远,都想着这康帝年岁大了怕不是要……可是如今眼瞧着,这康帝年纪虽大,但除却之前下江南生的那场大病,旁的小病小灾,居然都没有。
眼瞧着硬生生熬到太子两废两立,底下人对于皇子之间的夺嫡态势,都不甚明朗起来。
倒是甄家,因为出了一个皇帝的乳母,如今愈发昌盛起来,连带着甄家在金陵的地位,也是一样水涨船高,被众人高看一眼。
后来因为甄家的女儿,甄英莲被拐走,甄家一时就没落下来了,后来又因为贾环和香菱的事儿,才又逐渐星星点点地有了复燃的迹象。
真要说起来,曾经的甄家,那才是辉煌。
便是贾琏的乳母赵嬷嬷都说过,江南甄家接驾四次,银子花得像淌海水。
也就是因着这其中的渊源纠葛,金陵贾家一向以来,就和甄家看不对眼。
这会儿瞧见甄家不说话,那贾家的族老便不无得意地开口:
“甄家老爷,你们说……这牌坊,气派吗?唉……说来也是在所难免的,有环哥儿在,我贾家何愁不兴旺?将来封王拜相·……指日可待了。”
这话要是说得是贾家旁人,这甄家在金陵的老爷定要嗤笑一声,讥讽几句,只是说得是贾环,这让他说也不是,说旁的也不是。
只是这会儿,他眼珠子一转,便又寻了个地方,开始嚷嚷起来:
“你贾家兴旺还不如指望着将军府兴旺。要知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