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楼，凌玥瑶带着满心思绪回到了韩家。
巷口那儿，顾野的自行车静静候着，车把上挂着个油纸包，那熟悉的香味告诉她，是刚买的糖火烧。顾野瞧见她走近，伸手把油纸包递过来，指尖还带着晚风的微凉。
“婷婷说，韩国强找你了？”
凌玥瑶接过咬了一口，糖渣沾在嘴角，含糊回道：“劝我别跟绿源斗，说他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呢。”顾野眼神暗了暗，像是沉思片刻后才开口：“我让爸查过王老板了，绿源每个月都给韩国强转钱，备注写的是“顾问费’。”
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又踏实。
“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漏出破绽。”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顾野蹲在绿源粮行后墙的阴影里，鞋底碾过墙角的碎玻璃，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他怀里揣着凌玥瑶从多维度超市兑换的相机，金属外壳酪得肋骨生疼，像揣了块没梧热的冰。指尖已经摸出藏在口袋里的细铁丝，这是他在部队学的手艺，当年演习时能撬开敌营的铁皮柜，对付这种老式挂锁，本该易如反掌。
可铁丝刚插进锁孔，肩膀突然一阵抽痛一一今早帮凌玥瑶搬面粉时，不小心引发了旧伤，隐隐作痒。“你在外面帮我放风，有人叫我。”顾野叮嘱非要跟着来的唐婷婷。
“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韩婷婷做了个军礼状。
挂锁“咔嗒”弹开的瞬间，粮仓里飘出的霉味差点呛得他后退。
顾野屏住呼吸摸进去，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码得老高的麻袋，麻袋上印着的“桃花村特供”几个字，在暗光里像道丑陋的疤。
他掀开最顶上的麻袋，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底下的玉米粉泛着灰绿，结块的粉末里还掺着几粒老鼠屎。
相机快门“咔嚓”作响，闪光灯在黑暗中炸开一朵朵惨白的花。
“谁在那儿？”
手电筒的光柱猛地扫过来，刺得顾野眼前一片白，他下意识眯起眼，心跳骤然加快。
两个保安举着橡胶棍冲了过来，风声呼啸，棍子直直砸向他的后背。
顾野迅速侧身，险险避开。
他把相机往怀里一塞，手肘狠狠撞向左边那人的肋骨。
“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痛哼着弯下腰。
右边的保安挥棍擦过他的肩膀，布料瞬间撕裂，火辣辣的疼痛顺着胳膊爬上来，像一条烧红的铁线。他反手夺过棍子，用力敲在对方膝盖上。
骨头错位的脆响让他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就往粮仓深处跑。
身后麻袋堆成的高墙轰然倒塌，霉味和尘土扑面而来。
顾野捂住口鼻，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呛出来了。
快到后窗时，腰间的相机突然滑落，他伸手去抓，手腕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攥住。
“往哪跑！“
冰冷的刀锋贴上他的肩膀，顾野浑身一僵，借着这股狠劲猛地侧身。
刀刃划破皮肉，刺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用尽全力撞开保安，抓起相机纵身跃出窗户，玻璃渣扎进掌心，鲜血直流，但他已经顾不上疼了。巷口垃圾桶后藏着韩婷婷的自行车，顾野跨上去时，血顺着胳膊肘滴在车座上，在夜色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哥！“
“走！“
青石板路上，自行车轮碾过，留下歪歪扭扭的血痕。
凌玥瑶正低头核对账本，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她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人攥住似的。
拉开门，顾野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算盘从她手里滑落，“哗啦”一声摔在地上。
“别慌。”顾野按住她颤抖的手，声音虚弱得像风中的纸片，“相机……拿到了。”
他掏出相机，金属壳上的血珠滴在柜台上，晕开细小的红点。
凌玥瑶迅速反手锁上门，指尖在多维度终端飞快划动，淡蓝色止血凝胶凭空出现在掌心。
“嘶”凝胶碰到伤口，顾野疼得倒吸冷气。
凌玥瑶手直抖，棉签蘸着碘伏擦过伤口，外翻的皮肉露了出来。
“他们把发霉的粮食重新包装。”顾野咬着牙说，额头冷汗滴在她手背上，“还印着咱们的牌子。”凌玥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都没察觉。
她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突然笑了，笑声带着狠劲：“敢造假，我们就把这摊子烂事全抖出来。”止血凝胶在伤口上凝成透明膜，顾野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小周那边…”
“我去联系。”凌玥瑶打断他，“明天你在家歇着，店里有我。”
深夜，绿源粮行。
王老板把青瓷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散，溅到墙角的保险柜上。
“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他指着缩在角落的保安，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粮仓里的东西要是被曝光，咱们全得去喝西北风！”
穿西装的助理哆哆嗦嗦地递上打火机：“老板，要不……烧了？就说是意外失火。”
王老板眼睛一亮，像淬了毒的狼眼：“烧！把能烧的全烧了！记得把电路弄短路，做得像点样子！”助理刚要转身，他又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