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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扣(1 / 2)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内热意酽酽,章氏端坐主位,水纹手炉藏于袖内,染得手掌通红才罢。

她神色不虞看向儿子,“真不知你看上她什么了,这一家子勾心斗角,岂是安乐之家。”

徐从璟漫不经心勾起笑,推过去小盘酸杏干,“勾心斗角的日子,儿子过得还少吗?”

若不勾心斗角,恐怕他早死在半路了,更毋论入长安居庙堂。他一路杀过来,再想过回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难上加难,可他并无选择。

“正因如此,阿娘才盼你寻一家世简单之妻。”章氏小口吃着,轻轻嗤了一声,“新妇纵有万般不是,也该关起门来说道说道,这一家子倒好,生恐长安无人不知,新妇委屈,自然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章氏向来不看重门第,先前定下的容家也不是什么勋贵大户,无非看重容家无妾,正头娘子二儿一女,无甚尔虞我诈。容三娘虽为幺女,却养得婉约娴静不见分毫骄纵,奈何一朝不羁私奔去罢。

徐从璟心如明镜,不置一词,转见母亲抹了把眼神色凄凄,“见她一跪,叫我想起你妹妹。”

他手郁郁收回,瞳仁覆上一层冷霜,眼神失去往日的明亮。

“你父亲为保咱们安全,将你兄妹二人自小养在外祖家,我又胎中带病遥遥养着,一年也就见上一回。”章氏张口喃喃,神思飘游,“那年我一进门,便见柔儿犯错被罚跪于门前,小小一个耷拉着脑袋委实可怜,偏你外祖心肠硬,她晒脱皮了都不曾松口。”

“那夜她依着我撒娇,我便想着,再等一年,一年后咱们一家四口即可团聚。可等啊等,等来了柔儿的死讯,就连你父亲,也与我们天人永隔……”

提及旧事,徐从璟喘着粗气,闭眼平复内心汹涌,几乎咬碎牙根,“母亲,害死他们的,我不会放过。”

章氏握着他手,觑着眼看过去,“这些年你一直不肯告知我凶手是哪个,每每入夜我梦见柔儿,总是整晚整晚地哭,近来见得少了,兴许是人老了麻木了。”

“子琤……”

徐从璟心头一跳,怔怔看去,“阿娘怎的忽然唤我此名?”

章氏面色转柔,“你唤作子琤时,眉眼总含笑,后来伤了脸更了名,时常阴郁不散,我便知,在苏州时是你最快活的日子。”

“琤为清脆明快的玉石之声,取‘子琤’一名时,盼你比德于玉,盼你豁达快乐,今亦如此。”她蔼笑言语,干瘦的手指覆上他眉骨,“子琤,我不想你活成木雕泥胎。”

徐从璟深知章氏好意,不过是看他孑然一身,遂择一妻常伴左右,盼小两口和和美美,他日她遽然长逝不致他独守徐家空壳。

章氏发力抓他手,双目蒙尘,誓要他给个话头,“答应我。”

“我做不到。”他沉默半晌,垂首哀叹,“母亲,我做不到。”

他阖上眼双手掩面,后自嘲地摇摇头,“倘若那日我多问一句,倘若我陪柔儿外出,恐不会让那禽兽钻了空子。”

“天杀的禽兽害苦了咱们一家,致你妹妹自裁的是他,不是你。”章氏凄然泪下,侧身拍他的背,温声安慰,“子琤,不是你的错。”

母子二人许久无话,至徐府门前,章氏垂眼妥协,“罢了罢了,都依你,你若真心悦那盛二娘子,为娘自然也会认她这儿媳。”

用过夜食,章氏又拉着徐从璟低低说了许多衷肠话儿,后想起次日要到慧居寺祈福才放他归去。

他一路叹罢,晚风拂过小径,月光潺潺倾泻一片。

次夜碧波轩内,楼嫣许侧身躺在床望月如烛,因昨日平冤当下心情松快不少,“今夜的月儿好生明亮!”

青蕊却无这般达观,给臀上杖伤敷过药后,又见膝处红肿,遂攒眉不满,“夫人真是狠心,打了十杖还不够,竟罚您早晚在院中跪颂女戒。”

“她总要出口气的。”楼嫣许叹笑摇头。

她让曾氏算盘落空,本以为会挨重罚,却非如此。恐是曾氏怕她出外抹黑侯府却又咽不下这口气,遂从轻惩了。

青蕊双手抹了把药油,摁在楼嫣许膝上揉开,抬头发问,“娘子,您如何笃定周姨娘会帮咱们?”

“她不是帮咱们,是帮她自己。”楼嫣许吃痛两声,继续道,“她在侯府许多年未育一子,其中必有蹊跷,自然盼着侯夫人不好过。”

故她央青蕊送去两件金饰,算是瞒过自己通看清楚的巧思。

青蕊状若明了,“那咱们日后是不是与周姨娘是一道上的了?”

楼嫣许一派愁苦,龇牙咧嘴伸直腿动了动身子提点她,“青蕊,我是世子夫人,是侯夫人的儿媳,周姨娘亦敌亦友,咱们日后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婢子知晓了。”

“早些睡吧,明日咱们还须到慧居寺祈福。”

闻及祈福一事,青蕊收了药油,愁肠百结,“原跪颂女戒早致膝盖红肿,夫人还要规则您初一十五到寺中祈福,一跪就是三个时辰,哪个受得了?”

楼嫣许点她额中,并未放在心上,“君姑在上,除非我不屑当得侯府媳,否则受不了也得依着她的规矩来。”

翌日一早,晨雾尚重,楼嫣许收拾停当,随意吃上两口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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