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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扣(2 / 2)

搁下。

“供礼可都备好了?”

青蕊点头,“备好了,绝不叫那老婆子挑出错处。”

曾氏特命一管家婆子同往,明面上是规训新妇,实则可劲儿地找茬。

上回楼嫣许无甚经验,被唠叨了足个时辰,这番长了记性,一应礼仪周全,却仍抵不过鸡蛋里挑骨头。

花婆仗着曾氏口令妄为,扬着枯槁的手在楼嫣许身上摁摁戳戳,一张利嘴唾沫横飞,“哎哟娘子!您既至寺中祈福,就莫要端着娇贵了,膝盖压下去,背挺直了,可省的乱了规矩!”

青蕊哪见得自家娘子受辱,遂出声呛她,“楼家虽非权贵,可下仆见了主子声儿都要短上三分,侯门勋贵之仆竟对主儿捞捞搭搭没上没下,不通半点礼数!”

奈何这老奴水里火里皆是不怕的,顿斜睨一眼,再搬出曾氏来,“娘子莫气,老奴也是奉夫人的命,祈福非小事,自然得照一应规矩来,不可行半点差错。”

“是,我照做。”楼嫣许眼神安抚青蕊,素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这儿吃的亏,别处补上就是了。

青蕊还不大高兴,暗暗瞪花婆一眼,只恨不能戳出个窟窿来。

后究了半个时辰的错,花婆累了,独留主仆二人在内。

青蕊两眼尖尖,暗随她外出,不多时折返,紧着扶主儿起身,心疼地呼呼膝盖,“娘子,快起身歇歇,再跪下去绕不得要脓肿了。”

“方才我令寺中猫儿扑她一顿,摔了个鼻青脸肿,目今倚着墙儿叫骂呢!”

寺内静穆,遥遥听得花婆咒天骂地,被寺人拖了出去,二人扶腰含笑不禁。

“走罢。”

慧居寺位于长安外郭城靖善坊,百姓祈福素聚于此,因而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皆恭守默静。

楼嫣许行至阼阶,经一妇人身旁,惊觉她摇晃欲倒,情急之下伸手扶稳,才发现是徐从璟的母亲章氏。

章氏稳住心神揉了揉额角,方转过头来细细瞧上一眼,“你是,诚化侯府新妇?”

楼嫣许想章氏是侯府小宴那日认下她的,心下稍许尴尬,不过仍依礼应了,“幸得夫人记着,正是。”

眼前小娘子眉目低垂腔调绵绵,颇有江南烟雨之意,素叫人心头柔软。章氏念起女儿在苏州亦被养得这番讨人爱,又因前日在侯府观楼嫣许被欺得抹泪叫屈,心下又喜又怜。她先闻得楼家挟恩图报之言,从不置一词,当下却欲斥一句,有恩自然须报。

章氏面色略略发白,然笑眉弯弯细声谢她,“方才头风犯了,一时不慎,幸得你扶住,否则踏跺之上摔了,老骨头恐要震碎。”

楼嫣许嫣然一笑,“夫人平日多加留心,加派几仆在身旁候着才好。”

“我观你兰质薰心,恰巧今日为两个平安扣开了光,你若不嫌,赠你一个可好?”

章氏身旁老仆牵拉主儿衫子,这两平安扣本是为小郎君夫妇所求,将其一赠予旁人叫盛二娘子如何自处?

“想必平安符乃夫人为家人所求,我又怎好占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挂在心上。”不消得老仆开口,楼嫣许亦不敢接,只觉得章氏亮出的平安扣晃眼,再与徐从璟扯上关系,曾氏恐要扒她一层皮。

后二人又道几句闲话,章氏先行一步。

老仆一路提醒主子平安扣之举不妥,章氏却咳嗽两声摆摆手,“这本就无一对之说,我下回再给她开一个就是了。”

可她思及盛衿娇躁模样,额角骤然抽痛,垂首嘟囔,“瞧着这楼娘子是个惠心妍状心醇气和的,甚是合我眼缘,若非侯府捷足先登,定要八抬大轿迎她做儿媳。”

老仆吓一跳,四下张望冷汗连连。

楼嫣许未听得这话,青蕊见她花钿掉了一个,想是方才落下,二人遂折返。

青蕊紧随楼嫣许身侧,不疾不徐低声道,“听闻徐夫人一月少不得要来个□□回,求福倒是少的,主要是为夫为女超度。”

停云蔽日,疾风乍起,楼嫣许生恐有雨,有意把脚放快,“如此说来,徐司徒还有个过身的阿姊?”

青蕊长睫轻颤,摇摇头,“是妹妹,闻悉是少时因故投了河。”

“唤作什么姓名?”楼嫣许顿身止步,胸腔起伏不定。

“无人知晓。”风铺天盖地刮来,青蕊踉跄了下,“徐司徒很是忌讳提起,每每忌日旁人总近不得伺候。”

“她忌辰是哪日?”

“冬月十六。”青蕊眼睛瞪圆,“娘子是疑心……”

是了,冬月十六是柔姐姐的忌日。

思及徐从璟送来的糖糕,楼嫣许是免不得怀疑的,可那张脸千看万看也不是子琤阿兄,分别不过三年之余,相貌岂会相差甚大?

再者,祖母分明说他已成亲生子。

故她自个儿摇摇头撇去疑思,转眼打趣青蕊,“你至长安不过些日子,闲话倒听得不少。”

青蕊笑嘻嘻,“婢子愿做娘子的百晓生。”

黑云沉沉,暴雨将落,二人取了花钿往外走,岂料倾盆雨骤至,人人躲闪不及,遍寻檐下躲雨。

瓢泼大雨溅起一尺高,楼嫣许往后退避,却不虞撞入身后人怀里。

她瞥见一只宽大瘦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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