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川河流、九边重镇、内陆省府,都描绘得纤毫毕现。
朱由检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富庶的江南,也没有关注风起云涌的辽东。
他的视线一路向西,最终牢牢地钉在了地图上“陕西“和“山西”两省之上。
手指,轻轻地在图上摩挲着。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早朝上那场心理角力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消遣他知道,那些大臣们此刻正躲在各自的府邸里如同惊弓之鸟,相互猜忌,相互恐惧。
他享受这种感觉。
将所谓的士大夫体面一层一层地剥下来,露出里面藏着的自私怯懦与贪婪,再将这血淋淋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他们自己面前。
这比杀了他们,更有趣。
当然,其中的一大部分人,朱由检还是想让自己来扮演一个天生杀人狂的角色的. .
他想要的不是一群敢于死谏的所谓忠臣,而必须是一群懂得恐惧绝对服从的工具。
因为留给大明的时间,不多了。
他没有精力,也没有耐心,去和这群空谈误国的蛀虫们玩什么君臣相得的温情游戏!
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一个小太监捧着一盏新沏的热茶,迈着细碎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走到朱由检身后数步之遥便停下了脚步,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位心思深如渊海的年轻帝王。
就在他准备放下茶盏退下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是王承恩。
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太监服,身形微躬,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谦卑笑容,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只有朱由检才能看懂的精光。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朱由检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看着地图上的陕山两省,仿佛背后空无一人。
“到了?”
声音不大,却让那端茶的小太监浑身一颤,他这才意识到,皇帝看似在凝望地图,实则殿内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王承恩上前两步,跪倒在地,额头触及微凉的地砖,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清晰:
“回陛下,西厂缇骑已将孙先生从代县请到,此刻正在宫外候旨。”
王承恩的禀报已经慢慢向朱由检欣赏的精准高效靠拢。
朱由检缓缓地转过身。
那张一直如同寒冰般不起波澜的脸上,终于像是冰河解冻春风过境,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那笑意里有欣赏,有期待,更有一种棋子落位的掌控感。
在朱由检的天眼看来,钱龙锡钱谦益之流纵然权势滔天,也不过是裱糊匠,他们只会用祖宗之法圣贤之言这些破布去裱糊大明这栋早已千疮百孔的破屋子,以维持他们自身的体面和利益。
而孙传庭,这家伙则是敢于提着刀冲进这屋子,将那些腐烂生蛆的梁柱一根根砍断再换上新木的猛男!“很好。”
朱由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愉悦。
他走到御案前坐下,端起那杯刚刚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氤氲的雾气,浅啜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连日来积攒的些许阴郁。
然后,他放下茶杯,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王承恩,下达了今日最重要的一道旨意。
“传孙传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