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对望
彻底退烧是在两天后,初禾恹恹地走出房间,听到炉子上的汤锅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您起来了,好些了吗?“阿姨从岛台后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上来,“看着还是憔悴,您先坐着休息会儿,我把汤晾凉些给您端过来。”阿姨通常会避开他们在家的时间,初禾几乎没有见过她,愣了愣,应了声“好”。
她回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和嘴唇发白,出过汗,发丝黏在额头上,没有精气神。简单冲完凉,阿姨已经把炖盅和温水搁在了餐桌上。“蒋先生特意嘱咐给您煲的清润的汤,"阿姨说着,又背过身去继续处理其他食材,“我再给您烧几个清淡的小菜补补。”“不用,我把汤喝完,别浪费了,“初禾仍旧很虚弱,“蒋佑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阿姨说:“应该要回的,最近每天都按时回来,比闹钟还要准时。”初禾被这形容逗笑“这样啊。”
“或者我把晚餐给您们准备出来,放在烤箱里保温,"阿姨麻利地把土豆丁码在盘子里,“菜都快备好了呀。”
初禾扫了一眼岛台,阿姨做事很利落,不同大小的瓷白色盘子里,摆放着切好的蔬菜和牛肉。
“您回去吧,"初禾又看向落地窗外,天色郁沉,正飘着雪,“等雪下大了,就不好走了。”
“那这些菜…?”
“我歇会儿,下午来煮,"初禾对阿姨淡淡地笑笑,“我也很会煮饭的。”蒋佑回来时,初禾正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着,她不如阿姨娴熟,翻找瓶瓶罐罐的声响动静比平时大上不少。
只听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蒋佑有些不满,怕阿姨把初禾吵着了,刚想去厨房斥责两句,便看到初禾窈窕的身影。
她比前些日子清瘦太多,罩在宽大的针织衫里,也依旧挡不住瘦削的身形,蒋佑有些心疼,目光闪了闪,站在不远处,看了她一会儿。初禾把土豆牛腩从锅里舀出来,转过身正想端上桌,撞进蒋佑的视线,小声惊呼,“哎哟,吓死我了你,进门没声音的。”“是你动静太大,"蒋佑上前接过盘子,“怎么是你做饭,阿姨呢?”“雪天赶路鞋袜会湿,很难受,我让她先回去了,“初禾又转回灶台前,“还有一个烫青菜,很快,你去休息下,一会会儿就好。”蒋佑没听初禾的话去休息,而是站到她背后抱住了他,环住她的腰间,摩挲,“瘦了,晚上得吃两碗饭补补。”
“那我会胖死,"初禾微微低头,想躲,“你别凑在我耳朵旁边说话。”“好,"蒋佑边应,边去吻她的耳朵,“不说话了,那就亲一亲。”初禾挣扎几下未果,手哆嗦着往锅里下盐,“煮咸了可不能怪我!”“嗯,"蒋佑又去找她的脸颊和嘴唇,“不怪你。”青菜烫老了,还咸,初禾在餐桌前,有些恼地说:“这顿饭是做来感谢你的,现在大失水准。”
蒋佑吃得津津有味,给她夹土豆牛腩,“还不错。初禾,之前没发现你做饭挺好吃。”
“是吗,"她有点小骄傲,“那是因为我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少,我以前都是自己做饭的。我还有好多拿手菜……
正说着,她收住了话语,过度的表达欲不是很好的征兆,她正在强制让自己习惯缄默。
蒋佑没发现她的异常,问:“还有什么拿手菜?”“没什么,"初禾垂垂眼,“家常小菜,比不上外面的山珍海味。”蒋佑起身,又去添了一碗饭,“那你明天随便发挥,我来洗碗。”初禾半转过身去问,“什么?”
“明天我也想吃你做的饭,"他说:“很合我胃口。”初禾看向时钟,又算了算日子,摇头,“明天不行,明天有竞演,后天好吗。”
蒋佑点头说行,又问:“你还没有完全恢复,明天可以去吗?”初禾想到最后一夜,兴致勃勃地给奶奶介绍“娜塔莉”这个角色,奶奶万分支持高兴的模样。支起身子,道:“已经准备了这么久,至少要试一试。”“祝顺利,"蒋佑说:“你很适合这个角色。”“你看过这个本子?“初禾以为蒋佑对这些从不感兴趣,帮她只是顺手。蒋佑点点头。
怕给初禾压力,他没告诉过她新老师原本给她敲定了“佐伊”这个角色,是他看过本子,觉得“娜塔莉”更加适合她,讨喜有市场性,于是帮她换成了“娜塔莉”。
初禾起身,走到蒋佑的餐椅后,弯腰揽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说:“谢谢你呀。”
“那你要怎么谢,"蒋佑最会谈判,最会得寸进尺,最懂在恰当的时机提要求。
初禾柔软的唇瓣落在蒋佑的耳畔,“这样,可以吗?”这夜他动作温柔,像热带海岛落日时分温热的海水包裹着她,她跟随波浪起伏,一阵一阵达到最高;第二天醒来时他仍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不肯放手,她像只小猫微微眯眼,感到无比舒畅。
初禾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她只留给自己一周的时间伤心告别,随后振作精神走进竞演大厅,走到舞台中央,沉浸其中。转瞬到来的新年是个早春,初禾泡在舞房里度过,见过她的人无一不赞赏她的勤奋和天赋,舞姿扫平一切闲言碎语。他们说,她就是娜塔莉。
而在这个新年里,蒋佑只在美国和家人团聚不到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