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针脚,眉宇间漾开一片罕有的温柔与不易察觉的得意。
沧枪脊背发寒,实不愿在此刻禀报刚得的讯息。
裴执雪慢条斯理地净了手,用棉巾细细擦干水渍,方才郑重地打开一只精巧铜箱。
他取出内里的银质小秤,置于案上,旋开一个又一个装着各色名贵香粉的琉璃瓶。
动作从容优雅,头也未抬:“还有事?简单说。”
沧枪咽下一口吐沫,道:“大人,兖州急报,翎王殿下即将归朝……”
——咔嚓!
脆响刺耳。
一只琉璃瓶在裴执雪掌间碎裂,屋里被栀子浓香充斥。
裴执雪玉色的手背上青筋凸显,他翻掌查看鲜红伤口,不慎将血液滴在荷包上,洇开一片。
沧枪骇然跪地:“大人!”
裴执雪面无表情地松手,碎碴坠地。
“你细细说。”
他平静命令后,将染血的香囊浸入一旁的琉璃缸。
血在水中丝丝缕缕弥漫,金鱼惊慌游窜。
裴执雪摇铃,叫侍女来清洁。
待侍女穿过层层垂帘到合香的雅室外,正巧听见里面人清冷下令:
“翎王既已陪先太子入土,就不必回来了。派一队人确保他被秘密护送,再派两队人去截杀。将所有知道消息的,传递消息的,都封口。”裴执雪眼睛轻微转向侍女来的方向,“你知道该如何做。”
沧枪沉声应是,起身退出,见侍女已经瘫倒在地。
他眼中掠过一丝悲悯,正欲拔刀,身后人却命令:
“沧枪,去做事。”
沧枪目光更怜悯地看了侍女一眼,转身离去。
裴执雪随之踱步而出,仪态依旧矜贵端方,他垂眸看向地上抖若筛糠的少女,语气温和:“莫怕。你唤什么?”
侍女抖着身子跪正:“婢子二月,拜见大人。”
“哦……二月啊……”那低语中恍若带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惋惜,“起来吧。随我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