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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2 / 3)

殿下。”

“夫人不必多礼。“凌墨琅面上没什么表情,操控轮椅略略后退让出路来,随即调转方向,“请随本王来。”

诏狱无窗,盛夏里却阴寒刺骨。

仅凭油灯投下昏黄幽光照亮眼前。

一路死寂,并无她预想中从牢笼后伸出乱抓的手,或犯人嘶喊申冤的声音,只偶有零星压抑的咳嗽与痛苦呻.吟隐约从黑暗中传来。锦照每一步都走得极小心。

绣鞋踩过地时传来黏腻滞涩的触感,仿佛每一步它都可能被粘在原地。齿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像重复的叹息。

忆起他们第一次携手穿过竹林,回到贾家宅院时,她只及凌墨琅肩膀。如今他背脊依旧挺拔如松,却已离不开那张轮椅,高度还不及她胸口。锦照努力控制着一次次涌上眼眶的酸意,维持正常平稳的呼吸。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作为翎王殿下的琅哥哥,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怜悯。更何况,她自己眼下又何尝不是一只笼中雀?又有何资格居高临下,施舍那点廉价的感伤?

“开门。"轮椅停下。

锦照才发现她一路都只凝视着他的背影,丝毫不知是如何到这里的。面前的巨大铁门洞开,里面只有一东一西两间相对的牢房。凌墨琅进入东边开了天窗的那间,“都退下。”铁门在锦照身后轰然关闭,沉重的回响震得她心跳如鼓。“夫人要求在案发地谈话?正是此处。”

少女浑身发麻,恍惚地跟着凌墨琅步入这间阳光被铁窗割裂的牢房。苦杏仁中毒者,必先经历一段漫长而无法挣脱的痛苦,才会在晕厥中走向死亡。

唇齿又难以自抑地打颤,云儿还不在身旁,她只得靠着冰冷的铁栅稳住,声音艰涩地说不出完整的话:"“他们…你尔……”凌墨琅转过身面对她,琥珀色的眼眸映着从天窗泻下的炽烈阳光,却只透出疏离的无情。

锦照喉间梗塞,有千言万语想说,牙关刚启,却瞥见他指尖不露痕迹地在轮椅扶手上敲击了几下。<1

锦照心弦骤紧,即刻领悟,立时拧起眉头,眼神也化作逼人的凌厉。凌墨琅见此,才垂下眼睑,平静陈述:“西间关押的,是参与谋害莫夫人的仆从。而这一间,"他目光扫向眼前,“关押的是你的父兄三人。你长姐当时便在这过道之中,将下了毒的佛跳墙分送两边牢房,人人都有。”锦照指节用力得发白,死死攥紧铁栏杆防止颤抖的双腿无力支撑,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问话:“他们…走得快吗?”凌墨琅审视着她的反应,回道:“算快。十息之内。都未来得及求救。”“夫人,"他将话锋一转,“那般纯度的苦杏仁,并不多见。此药来源,你可有头绪?你是她最后见过的贾家人。”

锦照注意到,他说话时,左手一直在略显滞涩地捻动着一串佛珠。手指行至某个特定角度时,会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与老者拿不住东西时一模一样。

每次直面凌墨琅那刺目的伤痛,锦照心中便多一分蚀骨的自责。他……怨她吗?

锦照目光倏地凝固。

那串整齐圆润的佛珠中,赫然有一块用来点睛的异形白玉。正是凌墨琅送她的定情信物,也是她得知凌墨琅死讯时,埋葬在他们定情地的那颗。

琅哥哥竞自己找到了,还故意让她看见。

是在告诉她,他不怪她?甚至……

一直强忍的泪水猝不及防地决堤,一颗颗砸落在牢房污浊的地面。墙的另一边,暗室里的男子眼睛从机关处离开,转身背靠阴冷石砖。幽暗里,他衣袍上蟒若有了生命,紧紧勒缚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年轻郎君。裴执雪缓缓吐息。

每一件关于锦照的事,他都十赌九输。

原以为他们相见会说出什么秘密,好让他能名正言顺的地舍弃凌墨琅这颗棋子,甚至杀了他;

原以为她对贾家灭族不会如此挂心,正好借此了结麻烦,让她身心从此只为他一人所有。

但他全猜错了。

裴执雪胸腔内压抑如堵,血液奔腾鼓噪,那不可控的躁郁化作一阵钻心的奇痒。

唯有……

唯有!

裴执雪的手探入怀中,摸出那柄锦照曾用来杀人指尖刀,面无表情地卷起袖子,想了想,还是将袖子放下了。

墙的另一边,锦照怕自已流泪的原因被看穿,慌忙以愤怒作掩,厉声反驳凌墨琅:“我能有何头绪?我与她不过说过几句话!”“倒是翎王殿下,“她美目圆瞪,咄咄逼人,“为何死死咬定是她亲手下毒?凌墨琅沉默片刻,语气稍缓,似有不忍:“裴大人……未告知夫人?”“据尸身看,她是亲眼看着所有人都断气后,才服毒自尽的。”万千情绪轰然冲顶,锦照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铁栏滑坐在地,双腿剧烈颤抖,连站起的力气都已抽离。

贾家骨子里的自私凉薄代代相传,她亦无法幸免。可她仍难以置信,大姐竞能瞒天过海,筹划至此却不露一丝蛛丝马迹。她求见时的状态,全然没有赴死之意,更没有怨毒到要与自己两个“好弟弟”的同归于尽的痕迹。

她也没有能将锦照蒙蔽的心机。

难道是临时起意?

但若非早有预谋,这般精纯的苦杏仁毒粉又从何而来?毫无头绪。

锦照沉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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