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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3 / 3)

久,才冷声质问:“敢问殿下,诏狱重地,为何不严查来人所携之物?″

凌墨琅拱手:“贾家四人狱中横死,确是本王失察渎职。本王甘担一应罪责。”

他话锋一转:“私下里,本王愿为夫人鞠躬尽瘁。但明面上…贾宁乡等人还在这牢里,等着判罪,所以本王不能任夫人差遣。”锦照陡然生出一阵阴寒,仿佛他们几道怨毒的视线正扎在背上。但心头却反觉得释然。

如此感受,恰恰证明她不过是一时难适骤变,绝非对那些人尚存多少情分。对害死她前后两个娘的恶徒,哪怕只是留一丝情意,皆是对她们的玷污。锦照继续扮演着那个刻薄的少妇,挑衅地迎视凌墨琅。她语含讥讽:“请殿下信守对我许下的诺言,这一次,殿下不会再出差池了吧?”

冷不丁地,她从他清冽的瞳孔倒影中,瞥见了狼狈坐地的自己--扭曲、丑恶。

她何时变成这样的?

却见凌墨琅垂眸看她的眼神,从公事公办的疏离化为熟悉的暖意。他伸出手臂,声音却维持着与眼神全然不匹的冷漠疏离:“夫人放心。本王如今既欲与裴大人同舟共济,自当尽心竭力。”锦照强撑出一脸不屑,倨傲地扬起下颌,才将手搭上他的小臂借力站起。“唤人进来吧。”

凌墨琅待她站稳,便转动轮椅向门口行去。坐着轮椅,只能侧着身推动那扇沉重的铁门,并不方便。锦照望着他略显吃力的背影,心头掠过一丝后悔一-是否方才演得太过?但她无法埋怨裴执雪的疑心。

他所疑,正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事已至此,已经没余地再计较裴执雪是个怎样的人了。她与凌墨琅,注定要在他的控制下过一辈子。她不能前去帮忙,只能听着那扇门撕心裂的哭嚎着开启。门外的人见状,这才如梦初醒般齐齐凑上去,拉门的拉门,推轮椅的推轮椅。陈妈妈云儿见她一身狼狈,忙将她拉到角落,拍灰拭脸,又急命七月八月跑回马车,寻来一顶能遮蔽至脚踝的帷帽替她戴上,才放她离开。她脚步虚浮地跟在凌墨琅身后,向诏狱外走去。跨出那阴森门槛的刹那,耀眼的阳光如针般刺目,锦照本能地眯起了双眼。身后,凌墨琅已悄然退回了诏狱的阴影之中,只留下疏淡的一句:“本王腿脚不便,只能送夫人到此。请夫人见谅。”话音未落,沉重的铁门已在锦照身后轰然关闭,隔绝内外两个世界。白日里,锦照脑海中一直盘亘着阴寒的牢房与凌墨琅总是颤抖的手指。夜来的似乎比寻常又晚一些。

风被太阳灼了整日,晚上才被放出来。

它经过时,人如面对着一座蠢蠢欲动的火山,毛发都被撩得蜷曲。但听澜院里凉风习习。

侍女们各坐一把玫瑰椅,扇着面前冰鉴。

锦照则与云儿一灯同躺一张罗汉榻,絮絮叨叨地悄声告诉她们今日的经历。不过也是真假参半的版本。

她似乎早就没有说真话的资格了。

满室坚冰皆化为水时,七月才来报裴执雪回来。她神色明显有异。

锦照一下站起来,“出了何事?”

“少夫人,大人回程途中遇刺受伤,现下去沐浴了…”眼前又回闪裴执雪满身鲜血躺在她怀中的模样,锦照匆匆丢下一句“你们先回去”,就扔下云儿一灯,飞快赶往浴室去。七月在身后追赶着大喊:“少夫人!大人的伤不算重!不影响行动!”但锦照如离弦之箭,满脑子都是责问,根本听不见旁的声音。不要命了?!这样的天气,受了伤还要沐浴?七月在连廊前停住脚步,再往前就是她们不得传召,就无权入内的地方。她焦急地绞着帕子,垫着脚往里张望,却被赶来的云儿拍肩。云儿一脸了然笑意:“别在这等着了,叫大伙都在屋里好生休息几个时辰吧。”

这样的天气已经不适合再蒸螃蟹一般泡温泉,锦照推开另一间浴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正是裴执雪修长劲瘦、线条分明的背影。白得晃眼。

他正微倾身体,准备踏入浴桶中。

锦照松了口气。

他的伤并不像想象中那般严重,只是小臂被白棉层层包裹着。<1裴执雪听见有人冒冒失失地闯入,略有韫色的回过头,却在见来人是锦照后舒展开来。

血又开始沸腾。

“夫人是来为为夫搭把手的吗?"他沉着嗓子问。锦照分明看见,投影中的白鬼笔已悄然长成。裴执雪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沉入浴桶,同时挪开身位,邀请:“一内一外毕竞不方便,锦照要进来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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