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声天下白,扫退残星与晓月。
在夜生活并不丰富,或者该说极度残缺的古代,底层百姓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是以大多数人都养成了极为规律的生物钟,朱元璋等人虽贵为天子、亲王、公爵,近段时间在琼州却也是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
鸡叫三声后,便陆陆续续自然醒来。
朱允蚊躺在木桌上蜷着身子,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呢喃。
吱吱咕咕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颇为烦人。
随后,那人竞还换了个方向,绕着圈的吱吱咕咕,搅得朱允效睡意全无。
烦躁的睁开双眼,想要看看是哪个混账闲着没事干。
可现实是,并没有人那般无聊,那吱吱咕咕的声音...是一只毛发油亮、光滑的老鼠发出的。老鼠不大,瞧模样应该是田鼠。
正人立站在木桌上,两只小爪子抬起放在胸前,鼻子一皱皱的,一对漆黑的水灵眼睛与朱允效深情对视。
一息
两息
三息
“啊!!!”
终于反应过来的朱允效扯着嗓子发出快要冲破屋顶的尖叫,把其余人吵醒的同时,也吓到了对面的小田小田鼠受到惊吓,动物本能驱使着它朝眼前的大家伙挥动了一下爪子。
由于体型过小,小田鼠的爪子无法对朱允效造成致命的伤害,却也在其鼻尖留下了三道极细微的伤口。“咋了?咋了?老六那狗东西朝咱们开炮了?”
朱棣第一个醒来,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开口就是针对朱老六。
“朱庶你个狗东西,没事的大清早鬼喊鬼叫作甚?”跟着醒来的朱棣没好气道。
盛庸也醒了,他眼尖的瞧见朱允坟鼻子上的血渍,疑惑道:
“小朱秀才你的鼻子这是?”
“老蒋,去看看。”
朱元璋对蒋谳吩咐道。
蒋囐旋即起身下榻,走到木桌前仔细打量着正愣神的朱允效鼻子上的伤口。
作为天子亲军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百官眼中的噬人恶犬,他见过诸多残忍的刑罚,并亲手在旁人身上实践过。
这一看,他立马就看出来了。
“老爷,孙少爷他这是被老鼠给挖了一下。”
此言一出,屋中皆默。
朱元璋:”
朱椟:“”
朱椟:“”
朱棣:”
李景隆:“”
盛庸:”
“啧,闹了半天,竟是因为被老鼠挖了一下就像是遇到鬼一样大喊大叫,朱庶你小子可真是有出息啊。朱核冷嘲,朱棣正打算也跟着嘲讽一波,却听盛庸沉声道:
“老鼠身上携带多种疾病源,被它挖了一下可不是小事情,有患疯病的可能。”
阴沉着脸的朱元璋听到此话,立时一怔。
“有如此严重?”
虽因之前天幕曝光了朱允炫矫诏篡位、逼杀血亲的所作所为,朱元璋不再似往日那般疼爱他。可终究,还是他的孙儿,是朱元璋最疼爱、最重视的嫡长子朱标的庶长子。
血,终是浓于水。
自幼家破人亡,出身世间最底层的洪武皇帝不似汉武、唐玄,他重视亲情。
一听到朱允坟有可能患上疯病,马上就急了。
见皇帝老子面露焦急,朱棣连忙咽下了嘲讽朱允坟的话。
盛庸面色严肃:
“若患上了疯病,那就不是严重了,而是可以直接准备后事。”
终于回过神的朱允坟听到这,小脸被吓的煞白。
“祖...祖父,我不想死啊!”
朱元璋想到幼时村里有个玩伴被野狗咬伤后,患上疯病死去的模样。
再看向面色苍白的孙儿,心中一沉。
“盛百户,这新粮收割咱怕是陪不了你了,咱得立刻带孙儿去找大夫。”
盛庸先点头又摇头。
“朱老先生你先别急,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疯病哪是寻常大夫能够治的。”
这朱元璋当然知道,自古以来被野兽咬伤,患疯病的人数不胜数。
这些人里有谁活了下来?很少很少。
而且最关键的是,疯病在病发前毫无征兆!
许多被咬伤、抓伤的人,伤口早已痊愈多时,家人都以为无事,可最后却突然变得癫狂. . .“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患上疯病,只是有可能而已。”盛庸安抚道。
“有可能也不行!”
朱元璋斩钉截铁,他已经失去了长子,总不能又眼睁睁看着朱允炫死在自己面前。
那样的话,他将来死后去了地下,该如何面对朱标?
“走,咱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朱元璋已是安心则乱,起身下榻拉着木桌上的朱允坟就要往外走去。
盛庸见状无奈苦笑,忙上前拉住他们。
“朱老先生你急什么啊,要找大夫何必去他处,三号试验田作为琼州重要之地,自有医术高明的大夫。”
“另外,疯病在琼州是有办法可以预防的。”
闻言,朱元璋和朱允效皆是一愣。
“此言当真?”
“骗你对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