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试验田医所的大夫很年轻,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中医起源于上古神农氏,经由扁鹊、华佗、张仲景、皇甫谧、孙思邈、宋慈、葛洪等名医编撰医书,可谓博大精深。
一名合格的中医,需会诊脉、辨药理,根据每个病人不同体质,开药方,通常初学者没个十来年都别想单独出诊。
而想要精通医道,则所需时间更多,华夏大多数名医皆是知命、花甲老人。
眼前的大夫这般年轻,这就让朱元璋和朱允炫有些不太放心了。
“盛百户,这大夫.. .….行吗?”朱元璋低声问道。
盛庸自然明白对方在担心什么,瞧着正在记录病历的大夫,回道:
“朱老先生无需担忧,小朱秀才的情况只是打一针疫苗,并不用开药。”
朱元璋不明白打针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盛庸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心稍安。
记录完病历,大夫让众人稍等,转身从储物室中拿出新的针筒,又至地窖中取出狂犬疫苗。朱允蚊瞧着那细长的锋利针管,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颤着声问道:
“这..你这是什么东西?”
大夫闻言一怔,“你不是琼州人?”
边上的盛庸见状解释道:“他们前些时日才从内陆迁入琼州,是以还未见过针筒。”
“原来如此。”
大夫点了点头,对朱允效道:“不用害怕,这是名为针筒的医具,我要用它来把疫苗打入你的身体。”“来,把你的上衣脱了。”
朱允蚊稀里糊涂的遵照大夫的吩咐,脱去了上衣。
大夫拿出棉签在他的上臂三角肌处消毒后,快狠准的一针注射下去。
“嘶”
从未体验过打针的朱允效,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两三息,针筒内的疫苗便被注射进朱允效的体内。
大夫一边把用过的针筒丢进回收盒中,一边说道:
“弄完了,回去休息吧,一天内不能干重活,忌饮酒、浓茶,吃食清淡些。”
“至于到底会不会患疯病,只有看你的运气了,祈祷自己不是那三成的倒霉蛋吧。”
.. . . . .朱允坟严重怀疑眼前这个大夫有没有医德,说话就像是在嘲讽他似的。众人回到木屋,一名试验田的吏员得知消息后前来查看情况。
“奇了怪了,田鼠生性温和,这几年试验田还从未出现过田鼠伤人的情况。”
试验田吏员疑惑的问朱允效:“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你是怎么被抓伤的?”
朱元璋等人闻言,也将目光投向朱允坟的身上,不仅是吏员好奇,他们也好奇的很。
好好的,田鼠放着躺在大通铺上的一群人不抓,偏去抓睡在木桌上的朱允效?
朱允炫脸色铁青的把先前的情况同众人讲述了一遍。
得知他被抓是因为醒来看到田鼠在自己面前,大喊一声把田鼠吓到了,众人皆是无言。
吏员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两天你就好生休息吧,我会把情况如实上报给收粮官。”
“诸位,一刻钟后记得到田埂边上的广场集合,我先告辞了。”
盛庸出门相送吏员。
朱元璋瞧着坐在榻上惴惴不安的朱允效,摇头轻叹了口气,心中忧愁。
其余人则淡定得多。
朱椟、朱稠、朱棣三人不用说,若朱允效真的倒霉患上了疯病,在皇帝老子的面前他们不敢如何,心里却绝对是乐开了花。
至于李景隆和蒋谳,他们是完全无所谓。
先说李景隆,虽说与朱允坟是亲戚,可两人真的不熟。
他一个将门之后,朱允效则是长于深宫,从小接受的是儒家的士大夫文化。
两人根本尿不到一个罐子里去,毫无交情可言。
而蒋狱,身为天子亲军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文官眼中的恶犬,天然与母系出身文官集团的朱允效不和。若是没有天幕出现,朱允蚊从朱元璋的手中接过了东宫之宝,成为了皇太孙。
那样的话,蒋就说不得还会想些办法向其表示善意。
可偏偏天幕出现了,朱允效不仅丢掉了近在咫尺的储君之位,还得罪了一众藩王、武将勋贵,被降爵辅国将军。
就这种情况,蒋囐是巴不得离对方越远越好。
毕竟,一个失势的辅国将军,一边是权势滔天的诸藩和开国武将勋贵,傻子才会跟朱允坟站在一起。盛庸送完吏员回来,见众人皆一言不发,便自顾自的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收割粮食的农具。他对朱允坟这几次三番出言污蔑、贬低自家王上的小年轻印象很不好,该帮的他会帮,但你要他去安抚朱允纹焦虑的情绪。
抱歉,他做不到。
片刻之后。
外面广播高声让服役的人到田埂边的广场集合。
盛庸拿着镰刀对众人道:“走吧大家伙,该干活了。”
朱棣等人也拿出了盛庸为他们准备的农具,但并未动身,目光看向朱元璋。
皇帝老子没开口,他们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朱元璋看着神情呆滞的朱允效,叹道:
“你且在屋里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