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推不掉的商业酒会。
沈疏桐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色人等之间,胃里却因为空腹灌下的几杯酒有些灼烧感。
她最近刻意让自己忙得像陀螺,用一场接一场的应酬填满所有时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想那个空旷的别墅,和别墅里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人。
林哲今晚也在。这位林家少爷似乎对她格外上心,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替她挡酒,与她攀谈,举止殷勤又不失分寸。沈疏桐懒得深究他的目的,有人挡酒,她也乐得轻松。
酒过三巡,沈疏桐觉得头越来越沉,脚下的高跟鞋也开始不稳。她知道差不多了,再喝下去真要失态了。她找了个借口,想先去洗手间清醒一下。
刚走出几步,脚步就虚浮地晃了一下。
旁边的林哲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关切:“疏桐?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沈疏桐想挣开,但酒精麻痹了神经,身体使不上力。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任由林哲半扶半搀着她往外走。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找个地方躺下。
会所门口,夜风一吹,沈疏桐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胃里的翻腾感更厉害了。她靠在廊柱上,难受地蹙紧眉头。
林哲站在她身边,虚虚地护着她,防止她摔倒。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上傅景川那张冷峻的脸。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疏桐苍白难受的脸上,眉头瞬间拧紧。但随即,他的视线扫过站在她身边、姿态亲昵地扶着她的林哲,那抹担忧瞬间被寒意所取代。
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降温。
傅景川推开车门下车,几步走到两人面前。
“不劳林少费心。”傅景川眼神冰冷,“我接我太太回家。”
“太太”两个字,被他特别加重,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林哲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敌意,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傅总。疏桐她好像不太舒服……”
傅景川没有理会他,伸手揽过沈疏桐的腰,将她带向自己。在触碰到她时,又下意识地放轻了力度,生怕弄疼她。
沈疏桐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更加头晕,她抬起迷蒙的眼,看清是傅景川,心底的烦躁和逆反心理瞬间被酒精放大。
“你……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含糊,带着醉意的不满,下意识地想推开他。
傅景川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侧。他侧过头,目光再次扫向林哲,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林少,好意心领。以后我太太的事,不麻烦外人。”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刺得林哲脸色微变。
傅景川不再看他,半扶半抱着挣扎的沈疏桐,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回驾驶座,发动车子,黑色轿车迅速汇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沈疏桐被安全带绑着,胃里因为车子的晃动更加难受,她捂着嘴,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眉头紧锁。
傅景川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微凸。刚才林哲扶着她的画面,狠狠扎在他心上,醋意和怒火在胸腔里翻腾。
“傅景川……你……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啊!”沈疏桐终于缓过一点劲,酒精让她的大脑失去往日的冷静,只剩下被冒犯的恼怒,“你凭什么……凭什么那么跟林哲说话!”
傅景川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靠边停下!
他转过头,眼底压抑的怒火和醋意终于再也掩饰不住。
“我什么态度?沈疏桐!你看清楚!我是你丈夫!你喝得烂醉,让别的男人对你搂搂抱抱,我该用什么态度?鼓掌叫好吗?!”
“丈夫?”沈疏桐笑出了声,酒精让她口不择言,“别搞笑了!傅景川,我们不就是一纸协议,一场交易吗?你凭什么管我?!我跟谁喝酒,跟谁搂抱,跟你有什么关系!”
“交易?”傅景川脸色阴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对!是交易!但交易也包括了名义上的忠诚!你沈总在外面和绯闻对象拉拉扯扯,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形同虚设,等着看沈家和我的笑话吗?!”
“忠诚?笑话?”沈疏桐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怒火和酒精让她彻底失控,“你也配跟我谈忠诚?!傅景川!当初为了钱抛弃我五年的是谁?!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看不惯?你看不惯可以离婚啊!反正孩子还没生下来,把孩子打了,然后协议作废就好了!你拿着你的钱滚回你的傅家去!”
“离婚”两个字,像最终引爆的炸弹,彻底粉碎了傅景川最后一丝理智。
他眼底瞬间一片猩红,抓着她的手指有些颤抖,另一只手猛地捶在方向盘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沈疏桐!你非要这样吗?!和我在一起有那么难以忍受吗?当初的事情我有我不能说的理由,我有的我都会补偿给你。不要那么恨我好吗?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
胃里那股压抑了整晚的翻江倒海,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再也无法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