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临近八点。
阮妍准时从房间里出来,谢煁原先一个人住了一个总统套间,里面除了主卧还有两个客卧,便没给她另外订房。
阳光炽热晃眼,阮妍站在偌大奢华的客厅,一时间晃神。
昨晚已经参观过了,谢煁忙里还有闲心带着她参观每个房间,他秘书都催他说老板们全到了,他还在带她逛,阮妍看着都急,他硬是要细细带她逛完,说这样能让她放松点,更有“自家感”。
但这话显然不是主要原因,阮妍最开始不懂,直到走前,他才说了一句,有些人,给脸不要脸,需要压压气焰。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没醒,阮妍没去敲门,在客厅等着。
刚要坐下,几乎是卡点,正八点,客厅门刷卡声响完突然打开——
门口的男人穿着件黑色背心,短裤,拖鞋,脖子上挂着条毛巾,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线条贲张,额头上碎发还有些黏湿,那架势,显然刚去练过。
谢煁也没想到正巧和她对上视线,两人都在互相身上停了几秒。
谢煁先说了话,“我眼光不错吧,这件穿上也很漂亮。”
衣服是昨天助理拿来图,他抽空挑了三套,她来前东西就都送来了。三套衣服,一件国风白玉色旗袍,一件浅蓝色吊带丝绸长裙,一件粉色绣花长裙。
前两套是谢煁觉得她穿合适她也会喜欢,最后那件粉色的,谢煁其实觉得也合适,只是她的衣服似乎都是黑白或蓝,可能不喜欢这个颜色,但他私心想看一下她穿浅粉色什么样子。
谢煁没想到她会挑这套穿。
对着他的目光,阮妍手下意识轻抚了下裙子,眼眸抬起,“既然你挑了一套这个颜色,我猜你想看看。”
谢煁没说话,只是视线与她相对,停了几秒笑了下,“我先去洗下澡,马上早餐就送来了。”
他转身走开,阮妍没发现刚刚他视线停那几秒间的波动,她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旁边的期刊。
主卧内浴室中,流水潺潺,热气蒸腾,谢煁满手泡沫揉搓头发,他在一片浴室白雾中微抬下巴,长长吐出一口气。
刚刚一幕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在心上挠动。
她抬起眼眸时,长睫抬起,整个人很温柔婉约站在那里,安安静静,说出的话直击人心。
“既然你挑了一套这个颜色,我猜你想看看。”
呵,也不是没人给他提供情绪价值,可怎么就有人能这么提供到心上呢?
水流冲掉了泡沫,谢煁拎过毛巾利落擦拭身体。
其实知道答案,他会防备所有靠近他的人,许多人的真心与假意混杂,但是她很真诚,其实这种人很少很少。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又贪又坏,区别就是没有一个极端的处境让他暴露出那一面,可能那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露出什么嘴脸。
谢煁知道自己也是坏人,他身边簇拥的人,都半价八两,真的纯粹的人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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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早餐过后,上午九点了,正是出门的好时间。
谢煁开车,阮妍坐在副驾,用他车内的文件纸页半挡着脸。阳光太晃了。
他戴着墨镜,五官立体,衣着舒适又精心,整个人那种气势更足,说是超模行业从业者都毫不违和。阮妍也是第一天知道原来他还是个精致的男人,出个门,他还会专门看下衣服要配个什么饰品,手表还是项链耳钉,墨镜要戴哪个,尽管速度很快不磨蹭。
嗯……果然帅哥都清楚知道自己帅。
“我们要去哪里?”
“马上到了,你猜?”
“运动场馆?”
他不说话,阮妍只好不问了。
车内安静下来,但那种互不交谈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尴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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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阮妍与他并行走在博物馆里时,还在诧异恍然。
是的,博物馆。
她怎么都没想到谢煁竟然会带她来博物馆?
他在那里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导游,“你看,这个叫甘丹,是战国时候的货币。当时赵国是整个中原地区最著名的冶铁中心和手工业城市,产出的东西质量够硬,很多商人都会汇聚来这里的市集交易,他们当时带的货币,就是赵国铸造的“甘丹”刀币。这一个东西能被各国承认,通用,是因为赵国当时的经济实力和商业信誉够强大。”
阮妍听着他说,看向玻璃展柜里的那个东西,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刀币。
阮妍侧目再度看向他。
谢煁眉梢微挑,“怎么一直这个眼神看我?在你心里我是个学渣?”
阮妍:“……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博物馆。”
说真的,她都没太多兴趣,因为记不住,没想到他竟然会来。
谢煁很理所当然反问,“来一个城市,不应该逛逛博物馆和出名景点吗?”
阮妍哑口,好像是,只是她其实好像也不会……就是想去哪,随意去去,确实没想到他出来旅游是这种模式。
“嗯……就是你来,比较诧异。”
谢煁唇角翘起,笑容有些不符合他形象的小调皮和狡猾,“所以我说其实你还不太了解我。”
他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