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李言点点头，语气平淡。
“那……李先生，张小姐，我就不多打扰二位了？”小王很有眼色地告退。
设计师业主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李言和张欣冉。
张欣冉立刻调整表情，带着明媚的笑容，自然而然地靠近李言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李言哥，都搞定啦？”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点娇憨，“站了这么久，累了吧？饿不饿？我知道你肯定还没尝过最地道的重庆火锅！现在正好是饭点呢！”
她的手臂纤细，隔着薄薄的cos服布料，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和弹性。
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滑过李言的手腕内侧，带着点撩拨的意味，却又显得那么“自然”。
李言低头看了看她。
粉色的双马尾，精致的妆容在会议室的冷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热情和……一种近乎燃烧的野心。
他当然明白这热情和野心背后的驱动力。
但他并不反感。
漂亮、聪明、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付出努力，无论哪种形式，去争取的女孩，自有其魅力。
况且，此刻他也确实饿了。
“嗯，是有点饿了。”李言看了看腕表，五点多，“带路吧。”
“好嘞！”张欣冉的笑容瞬间放大，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肯定，挽着李言胳膊的手紧了紧，几乎是半推着他往外走。
“保证带你去一家本地人排队都要吃的宝藏老店!！网上都搜不到的那种！”
走出高端小区，瞬间从冷气十足的精英空间，跌入了傍晚山城湿热喧腾的市井洪流。
张欣冉这一身华丽夸张的萨勒芬妮cos装扮，在解放碑商圈虽然不算太突兀，但也绝对吸睛。回头率爆表。
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好奇、惊艳、甚至有些带着审视。
不少年轻人甚至直接举起手机拍照录像。
“快看！萨勒芬妮！”
“哇！好还原！好漂亮！”
“旁边那个男的是谁？男朋友？也好帅啊！”
议论声隐约传来。
张欣冉早已习以为常，作为在cos圈小有名气、在某音也有几十万粉丝的“冉冉子”，她应对镜头和目光游刃有余。
她甚至会在有人明显对着她拍时，微微侧头，露出一个更甜美的笑容，或者不经意地调整一下站姿，让自己和李言的身影在镜头里更“般配”一些。
但她心里很清楚，cosplay只是爱好。
她是重庆大学正经的985在校生，学业上并不马虎，成绩中上，目标是继续读研，未来是争取留校任教还是进入更好的平台，她还没完全确定。
家里父母都是体面的公职人员，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足够支持她追求学业和爱好。
她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经营成一个全职网红。
那些直播带货、立人设、博眼球的事情，她兴趣不大。
她喜欢的是穿上不同角色的服装，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感觉，以及通过镜头定格下美丽的瞬间。汉服、古装、二次元cos，是她课余生活的主要色彩。
生活简单而充实。
直到今天，李言像一颗超新星般闯入她的世界。
他身上的光环一一财富、气质、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掌控感一一让她瞬间意识到，这才是她可能触碰到的、能彻底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稀缺资源”。
错过他，自己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她必须全力以赴。
“这边走，李言哥。”张欣冉的声音打断了李言的思绪。
她没有带李言走大路，而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条狭窄的老街巷子。
这里仿佛是城市的褶皱深处。
道路忽上忽下，台阶连着斜坡。
两旁是老旧的居民楼，墙面斑驳，晾衣杆像蛛网般横跨在狭窄的天空。
店铺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门脸。
五金店、裁缝铺、挂着褪色招牌的面馆，还有弥漫着中药香气的铺子。
空气中混杂着饭菜香、潮湿的霉味、以及重庆特有的、无处不在的麻辣气息。
“小心台阶哦。”张欣冉提醒着，很自然地伸手扶了一下李言的胳膊，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李言点点头，目光却被巷子里的景象吸引。
他拿起挂在胸前的徕卡相机，对着巷子深处一个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的老人按下了快门。
对着趴在窗台上好奇张望的猫咪按下了快门。
“李言哥，给我也拍一张嘛！”张欣冉见状，立刻跑到前面一个有点坡度的台阶上，转过身，背对着夕阳的余晖，双手比着可爱的剪刀手，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她的粉色头发在逆光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cos服的亮片在昏暗的巷弄里闪闪发光。
李言抬起相机，取景框里，是充满烟火气的杂乱背景与精致cos少女的奇妙碰撞。
他按下快门。
“好看吗？我看看！”张欣冉像只轻盈的蝴蝶，几步跳下台阶，凑到李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