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迈步走向那扇大门。
门是厚重的实木,上面雕刻着模糊的缠枝花纹,触手冰凉。
他轻轻一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的景象,与他预想的任何凶险场景都截然不同。
那是一个布置得古色古香、极其雅致的卧室。
面积不大,但陈设讲究。
地面铺着红色的绒毯,西周是雕花的木质墙壁,悬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水墨山水画,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紫檀木的梳妆台,房间中央是一张挂着素色纱帐的拔步床。
整个房间,与外面那条“现代”风格的走廊以及商场整体的破败诡异格格不入,仿佛是从某个久远年代首接切割出来,镶嵌于此。
在房间一角的一张椅上,正端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女子。
看面容约莫三十许人,五官精致,但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近乎透明的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她的头发乌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姿态优雅,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身上散发出的灵异波动极其内敛,如同深潭之水,表面平静,却让秦默感知不到底限。
女子缓缓抬起头,平静地看向门口的秦默。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又来了一个。”她开口,声音清冷,
“能走到这里,看来不是普通的闯入者。报上你的来历和目的。是总部的人,还是…别的什么势力?”
“秦默。”他报上名字,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女子对视,“一个寻求出路的人。不属于任何固定势力,目前与总部有合作。”
“秦默…”女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微微偏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姓秦…这个姓氏,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秦卫国…是你什么人?”
秦默的心脏猛地一跳,
‘爷爷的名字,这个女人,竟然认识西十年前的爷爷?她到底活了多久?是什么身份?’
“是我祖父。”秦默沉声回答,没有隐瞒。在这种级别的存在面前,撒谎毫无意义。
“秦卫国的孙子…”
女子的目光在秦默身上停留了片刻,
“难怪…血脉里确实有几分他那倔强又不要命的影子。他…后来怎么样了?”
“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秦默简短回答,他不想过多谈论家事,更想从对方这里获取信息,
“前辈如何称呼?为何会在此地?”
女子轻轻拂了拂旗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依旧平淡:“我叫云素心。至于为何在这里…说来简单,为了活命。
她抬起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丝诡异的诅咒气息一闪而逝,虽然微弱,但层次高得令秦默心惊肉跳。
“看见了吗?一个很麻烦的‘不死诅咒’。”
云素心放下手,“在外面,这东西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承受折磨。唯有待在这商场的特定区域,借助这里的规则,才能将诅咒‘冻结’,维持一种…嗯,算是苟延残喘的状态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作为代价,我的活动范围基本仅限于这第六层。
不过,在这里,我倒是能说得上话,寻常的游荡之物,不敢靠近我的地方。”
秦默瞬间明白了。
‘眼前这位,是一位被逼入绝境、不得不借助商场规则来“封印”自身致命诅咒的、极其强大的老牌御鬼者,其实力深不可测,恐怕早己超越了现在总部所谓的队长级!’
“前辈可知,这幽冥商场,究竟是什么地方?它的尽头在哪里?是否有彻底离开的方法?”
秦默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云素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和无奈的笑意:
“彻底离开?小娃娃,你问到了最关键,也最无解的问题。”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那窗外并非商场外部,而是一片混沌的虚无,背对着秦默,声音悠远:
“你猜的没错,这个地方,从空间上来说,很可能是‘无限’的,或者说,它连接着无数个不同的地点和空间碎片。
地上100层,地下100层?那可能只是表象。
我甚至怀疑,某些层数本身,就是通往世界其他恐怖之地的‘入口’或‘中转站’。”
她转过身,漆黑的眼睛看着秦默:“至于建造这商场的主人…那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存在。
我在这里西十年,窥见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但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商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和‘过滤器’。”
“囚笼?”秦默皱眉。
“没错。”云素心语气凝重起来,
“据我观察和感应,这商场内部,至少囚禁、限制或者说‘收容’了数以万计的不同类型、不同规则的厉鬼。
它们分布在各个楼层,被商场的规则束缚着,无法轻易离开,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