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齐王李慎
文简当然知道身后之人是谁。记忆之中那样熟悉的声音与气息,除了齐王李慎,再无旁人。
她快速地入戏,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颤音的抽泣,象征性地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
一一毕竞他手臂箍得那么紧,挣也挣不脱,做做样子算了。“王爷…”她声音哽咽,像是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苦,“您若想要妾的性命,吩咐一声便是,妾的人和心都是你的,怎么能有二话?可您何必要派人三番五次,用这等绝情的手段来杀我?”
她在显德山中的那一箭,齐王心知肚明;回宫途中遭遇胡人死士伏击,此事也绝瞒不过他。
与其将怀疑藏在心里,彼此猜忌,不如索性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大大方方地将疑虑摆上台面。把这个带刺儿的问题,原封不动地抛回给李慎,看他如何答。李慎未答,只是打横将她抱起。文简轻呼一声,攀住他的脖颈,被他这样抱着,走至树后的石墩。
李慎手臂用力,将她翻转过来,面朝自己坐下。文简自穿越而来,便有意识地加强锻炼,这具身体比原主长孙简要强健了一些,更兼这些日子进补过多长了肉,然而在李慎怀里,却依旧如同柔弱无骨的娃娃般被他摆弄过去,跨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脸颊几乎与他相贴。不等文简推开,李慎伸出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听着。”他目光灼灼,带着一丝被质疑的不悦,“在显德山射你的那一箭,我并不知情。我也在查。”
文简对这样亲密的距离感到些许不适,毕竞她本人和齐王只见过一面。她装作仍在闹别扭的样子,微微偏开头,摆脱了他的手指,拉开一丝空隙。但鉴于李慎那张英俊中带点野性的脸实在赏心悦目,她也就暂时歇了从他腿上跳下去的心思。
只是语气依旧幽怨,还有点赌气的意味,从袖中掏出他那方用来传递藏头诗的锦帕,沾了沾并不存在的眼泪:
“那么……在禁苑回宫的路上呢?那队胡人死士,分明是冲着妾来的!箭矢如雨,若非他东宫的护卫拼死,妾怕是早已.……”她哽咽住,说不下去了。
李慎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闪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与阴鸷。显然,他对那次伏击事件是知情的,甚至可能比文简知道的更多。“如果我说,那件事,也并非我派人所为,你信不信?”文简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心中倾向于信他几分,毕竟以李慎的性格,若要杀她,便不会在此刻与她纠缠。但她又不能表现得太容易相信,只是抬起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犹犹豫豫地看着他,满是内心挣扎与不确定的模样。李慎被她这般眼神望着,心头竟莫名地躁动起来。从前只知道长孙简美貌,却从未发觉她这般望着人时,眼波流转间竞有种勾魂摄魄的魔力,让他在怜惜之余又有几分…无措。李慎不由得收敛了几分躁意,又解释道:“本王在东郊别院蓄养的胡人死士,从未动用过!若有机会可以带你去亲自问他们的首领。”文简神色动摇,追问道:“那又会是谁?谁能调动那么多精锐的胡人死士,又非要置妾身于死地不可?”
“本王也在想!”
李慎似乎被她问得有些恼火,低声道:“近日来,他待你如何?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太子李元祁。
文简立刻换上一副更加幽怨的神情,掺杂着被逼迫的屈辱:“殿下难道还没看出来吗?经历了禁苑的生死与共,还有回途的遇刺,我与他…表面上的'感情′自然是更′好'了!他不敢忤逆圣意,慢待我这个赐婚的太子妃,便胁迫我与他虚与委蛇,在人前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罢了。”“其他的呢?"李慎追问。
“还能有什么分别?”文简苦笑,凄凄凉凉地道:“不过是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冷若冰霜。在陛下面前,扮作一副恩深爱重的模样,私下里……他却说我的宫人烫伤了王爷你,将我身边得力可信的人全部调走囚禁了起来。”
“王爷您是贵胄之身,如何会同几个小宫女一般见识?可妾又不敢明说,否则显得妾同王爷很熟似的。”
李慎哼笑一声道:“他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文简道:“如今我在东宫,当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举步维艰。”说着,她忽然再次抬头,直直地看向李慎,仿佛要最后一次确认似的:“当真……不是殿下您吗?”
李慎眉头紧锁,显然对她的再次质疑感到不悦,但对上她那泫然欲泣的眼眸,还是压着火气,郑重道:“不是。我怀疑……李元祁早已察觉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了……
文简心中暗道,面上却缓缓现出惊骇之色:“那他……他为何能毫无作为?甚至……甚至还……
“这正是他的拿手之处!”李慎冷哼,眼中闪过厉色,“旁人不知道,我去却是再清楚不过,我这位二哥历来表面上都一副毫不知情的宽仁做派,实则早已布好了局!我怀疑,回宫路上那批胡人死士,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既能在父皇面前彰显他护你有功,又能借此挑拨你我,让你对我心生嫌隙!”文简微微挑眉,细细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伪。“怎么?”李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