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9章
2015年12月1日。
莱尔学院的退学申请赫然摆在桌上，白纸黑字间，“沈寒雾”三个字格外扎眼。
那是他亲手写的，此刻却透着股刻意的张扬，像在极力掩饰什么藏不住的慌乱。
林晚琼看到时是在晚上，在沈寒费家里，沈寒雷还在兼职，没有回家。从目光触到“退学申请”四个字的瞬间，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攥住了，乱得发慌,再没平静过。
房间里的安静被墙上的老钟打破，整点的钟声“咚”地撞在空气里，带着老旧机械的震颤，一下就震醒了陷在沉思里的她。老房子里的灯光很暗，她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烟是沈寒雾的，连开封的动作都透着生涩。
她试着吸了一口，烟味瞬间钻进鼻腔，又呛进喉咙，她弯着腰咳得肩膀发颤，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是生理性的酸涩，却又分不清到底是烟太呛，还是因为沈寒露的退学申请。
可她希望是前者。
门口传来钥匙插入的声音，门打开了。
沈寒费看着屋内亮着灯，以为自己出门时忘了，随后就往屋内走。他在梅林山苑做侍者，凭借出色的能力，已经成为管理一职。今天的他刚领了工资，同时还递交了离职证明。领导一再表示可惜，多次挽留，甚至提出他大学毕业后会引荐他坐上自己的位子。
对于学生来谈，梅林山苑管理者的位置是多么的诱人。他把包挂到架子上，往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闻到了阵阵烟味。“你回来了。”
沈寒雾听到声音，快步走进卧室，只见林晚琼手中夹着烟，正红着眼睛看他。
他走近她，先是拿掉她手中的烟，而后是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视线最后看向桌上那张退学申请。
沈寒雾家的钥匙，他给了林晚琼一把，并且同意她随时过来。两人并不是恋人关系，不仅仅是因为身家不匹配，而是他们都没有谈论爱的资格。
林晚琼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砂，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
“后天的飞机。”
沈寒费要去法国了，去到他父亲身边。
他的父亲是在国内留学时认识了他的母亲，母亲怀孕后，他回到法国，再也没回来。
每一年他的父亲会给他们汇款，那笔钱他们从未用过，金额很大，但行为像是施舍。
直到母亲生病那年，这笔钱才动用，人财两空，像一场早就写好的悲剧，带着荒诞的戏剧感。
母亲离开后，沈寒雾的花销骤减，仅用来生活。林晚琼的出现，是意外。
一个又惊喜又痛苦的意外。
她突然缠上来，就甩不掉了。
又或许是他不想甩掉。
莱尔不缺喜欢他的女生，他一一回绝。
十八岁，这个年龄，并不适合去做这些，尤其是他这种活在底层的人。可他唯独纵容了林晚琼走进他心底。
林晚琼和他亲近，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接受，从牵手到拥抱，直至亲吻。但他们从未说爱，从未明确过彼此的关系。当然还忽视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岑宋。
是林晚琼名义上的“男朋友"，家中安排捆绑一起的“蚂蚱”。沈寒雾常常在想，林晚琼和自己在一起，或许是对家庭的反抗。事实证明，他想得没错。
可他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梅林山苑的工作薪资很高，如果在他十八岁之前，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因为沈寒雯十八岁之前没有梦想，只是艰难过活。而十八岁后的沈寒露，唯一梦想是林晚琼能幸福。幸福可并不容易，并不是他们走到一起，他们牵手、接吻就是幸福。而是他可以负责林晚琼的人生，并能为她兜底。所以离开是最好的安排。
要说沈寒雾恨他的父亲吗？他没资格说。
但是对于沈寒露而言这是最快能改变人生的方式。沈寒雾的父亲在法国的产业很大，是有名的大亨，和沈寒雾的母亲并没有结婚，这些年身边也辗转过不少女人，但都没有为他生下孩子，这或许就是惩罚人到了中年或许对家庭有了渴望，他想到了远在中国的儿子。林晚琼就这么望着他，直到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林家家教十分严格，这次她却按下关机键，随手丢向木质的书桌上。这里她经常来，放学后她总是找理由躲进他家“明天我不会去送你。”她说得又轻又快。“嗯。”沈寒雾的目光落在那部黑了屏的手机上，喉结动了动，才哑着嗓子说，“你该回家了，我送你。”
“我不要。”
“走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
林晚琼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心口生疼。或许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又或许沈寒雾会再次回到她的身边。他们都没有勇气去赌，未来会是一个什么结局。十八岁，个个年轻鲜活，可生活不会看你年轻就会放过你，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没有得到的能力。
这是他们最无能为力的年纪。
同样十八岁还有一颗炙热的心。
林晚琼踮起脚尖，吻上沈寒费唇。
沈寒雯一愣，想要将推开，推开后他看到她的眼睛内侵满泪水。或许爱从未说出，但已然将两人的心缠紧。他将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