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拥入怀中,殊不知眼角的泪水早已决堤。这个夜晚,她没回家。
老房子的暖气片只留着一点余温,窗外的风裹着雪粒,轻轻打在玻璃上,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把脸埋得更深,像要抓住最后一点温暖。“你做吧,我不后悔。”
不知是冷,还是痛,林晚琼只觉自己正在颤抖。后来雪下大了,窗外的世界白得晃眼,屋里只剩下连呼吸都带着舍不得分开的黏腻,把这个离别前的夜晚,拉得又长又慢。再后来,不痛了也不冷了。
雪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下的,夹杂着细碎的闷哼,是超出控制的克制。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沈寒霓终于睡熟了,她提前离开了。林家。
此时灯火通明,像是时刻准备着开启对她的审判。管家迎上来时,手里拿着毛毯,语气里带着急出来的颤音:“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林董已经等在客厅,一会您好好说,别跟先生起冲突。”林晚琼没接毛毯,指尖还残留着风雪的凉意,只是沉默地跟着管家往里走。她连围巾上的雪粒都没拍干净,就那么任由它们在领口化掉,留下一小片湿痕。
“林董,小姐回来了。”管家的声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了。林晚琼抬眼望去,林凛强坐在主位的红木椅上,男人周身的气场冷得像冰,眉头拧成深深的褶皱,目光扫过来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要把她看穿可林晚琼没躲,反而挺直了脊背,眼神坦然得近乎固执,她就做好了全盘托出的打算。
破罐子破摔罢了,反正她早就不想再对着这个家的规矩装乖顺了。“林晚琼,”林凛强的声音先响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林晚琼始终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父亲,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这沉默像根刺,扎得林凛强愈发恼火。
他猛地将手里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瓷缸被撞得发出“当”的脆响:“我问你话呢!你昨晚去哪了?跟谁在一起?你不是说和岑宋在一起,今天晚上岑宋来家里的时候还在帮你圆着谎。”
姚静起初站在一旁,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渐渐地她也发现气氛不对劲,上前阻拦。
她当然不是真心,虽说她不是林晚琼的亲生母亲,但她和林凛强也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好了,给你爸爸道歉,上楼休息吧。”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要是我妈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幅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瞎了眼爱上你,是你害死了我妈妈!”“啪一一”
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姚静也不敢再拦,害怕惹火上身。
从那之后林晚琼只剩温顺,像一只听话宠物。2016年8月24日。
19:00。
距离岑宋死亡还有四个小时。
今天是岑宋和林晚琼的“周年纪念日”,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过真心的日子。他们相约在梅林山苑度过。
林晚琼只是配合,她和岑宋也已经约好,互相做好表面功夫,把两家联姻的事情应付过去就好。
毕竞她对岑宋没有感情,岑宋是知道的。
林晚琼像林家为岑家定做的机器人,没情绪,百依百顺,时刻准备着完成“联姻"的任务。
抵达时,庄园里已经热闹起来。
这时的梅林山苑并不是对外开放,完全实行预约制,换种说法岑宋完全是把那里打造成了一个供自己享乐的庄园。
被邀请来的“朋友”们陆续到场,都是些与两家有商业往来的贵女贵子,穿着光鲜亮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他们或许不应该称为朋友,仅仅是互相配合出演的演员。今天聚在这里,只为了扮演“完美爱情”的见证者,给她和岑宋的“周年纪念日”添上虚假的热闹。
大厅中央摆着个巨大的奶油蛋糕,层层叠叠的裙摆上缀着新鲜的草莓与蓝莓,糖霜做得精致绝伦,处处透着刻意的奢华。餐台旁摆着各式精致的自助餐品,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的光芒,侍者们穿着统一的制服,安静地穿梭在人群中,一切都完美得像场精心编排的梦。林晚琼端起一杯果汁,站在角落,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有人过来跟她寒暄:“晚琼和小岑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准备什么时间订婚。”
她扯着嘴角笑笑,应答的滴水不漏:“谢谢,不过订婚的事情我们还没想过。”
谁都品得出话外音,联姻而已,自然是越晚越好。而不远处的岑宋,正被一群人围着说笑,手里端着香槟,笑容得体,没人能从他脸上看出半分异样。
没人知道,四个小时后,这场虚假的繁华,会随着他的死亡,彻底碎成无法拼凑的碎片。
22:30。
宴会散去,酒都喝了不少,很是尽兴。
众人回房间休息。
岑宋和林晚琼并不在一个房间,分别是0306和0307。岑宋有些醉了,林晚琼请求侍者和几个朋友帮她把岑宋送回房间。直到看着岑宋安稳地躺倒在床,呼吸渐沉,侍者才轻轻带上门离开。“你们没住一起?”
林晚琼脸颊泛起一层薄红,羞涩地弯了弯唇角:“我们想把那天留在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