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过于关注段时凛了。
文衍情默默收回手,再度移开了目光,这下,脑袋垂的更低了,内心暗骂自己是个傻缺。
段时凛不紧不慢地擦完了手,将纸巾丢进了垃圾桶。文衍情以为这就结束了,连忙拢紧了浴袍起身,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去哪儿?"段时凛抬手摁在他大腿上,将文衍情硬生生按了回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文衍情抿了抿唇,别扭地看向摁在他大腿上的那只手,神色愈发赧然。他不说话,段时凛手就不挪开,宽大的掌心将他的大腿掐住,微微使力,文衍情便觉毛骨悚然。
段时凛的手和他的大腿之间没有任何遮蔽,掌心与皮肤直接接触,文衍情感觉碰上的那一块儿要烧起来了,特别烫。段时凛毫不避讳地看向他的眼睛,文衍情低着头,自觉丢丑,便别过脸去,一声不吭。
良久,他听到段时凛轻哼一声,语气淡漠:“不用这么怕我,如果我昨晚欺负了你,直接说出来,我会补偿你的。”怕的就是这家伙太过害怕自己,有什么委屈都憋着不说,段时凛怎么可能事事都知道,她不喜欢身边人这样弯弯绕绕。文衍情怯怯抬眼,眼神中满是意外,随即他又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很是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段总没有欺负我,只是凌晨那会儿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段时凛:“哦,所以你记得,说说情况。”文衍情手指紧了紧,有些为难。
段时凛抬眼,眸色淡然:“被我碰了身子,觉得委屈?”文衍情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不觉得委屈。”这话更引人遐想了。
文衍情脸颊红透,赶紧补充解释说:“不、不是那样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段时凛放缓了语气,礼貌问道:“所以可以告诉我吗,我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文衍情斟酌了一会儿,不敢同她对视,说话的音量特别小:“只是段总你做噩梦,所以咬了我一下而己………
原来如此。
段时凛了然,眼睛情不自禁又看向了他胸前的咬痕,再度沉默了几秒。文衍情应该是往轻了说,那红肿的程度,不可能只咬了一口。以前尹修经常同她冷脸,因为段时凛下嘴没轻没重,他脖子上到处都是印子,穿衣服都遮不住,要是段时凛睡着了啃的,那就更控制不住力气了,会把人往死里咬,有几回把尹修给咬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恶劣的习惯还是跟尹修在一起后养成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的那段时间,最大的问题也冒了出来。俗话说,生意场上最难做的不是生意,而是人心。蛋糕就那么大,谁都想多分点。谁赚钱,谁就是众矢之的。对家的偷袭一波一波地冒出来,明的暗的都有,段时凛应接不暇,她需要时刻提防着那些想搞死她的人,以至于睡觉都无法安稳,只有埋在尹修怀里,闻着他的味道才能安心入眠。
她好不容易东山再起,再栽一次跟头的代价,她赌不起。但有时睡着,段时凛会在梦里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等醒来,才发现她以为的反击实际上都变成了咬在尹修身上的牙印。段时凛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不好,这半年没有和尹修躺在一起,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但没想到刚跟文衍情睡没几天,她又开始乱咬人了。文衍情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一早上都没提凌晨那事,但段时凛心有愧意,他们的合约里可没包括这些,文衍情没理由要忍受她的欺辱。“抱歉,我没想到这个毛病还在,对你的伤害我深感愧疚,补偿会加在补充条款里,如果文先生你还想要别的赔偿,我也会一一兑现。”段时凛真诚地说道。
她说这个毛病还在,文衍情第一反应就是,她以前也这样对过尹修。霎时间,文衍情感觉胸口处的牙印不疼了,反而滚烫灼人。他有点窃喜,以前尹修拥有过的,现在他都一一接手占据,从拖鞋,到牙刷,到枕边人的位置,再到这个咬痕。
文衍情很贪心,接下来,他想要段时凛的眼神只盯着自己,想段时凛笑意盈盈地喊他的名字,想段时凛习惯他的怀抱,想从“枕边人"变成枕边人。他想取代尹修,成为段时凛目光所及的唯一。“段总你不用感到愧疚,本来也不是什么事,而且你也不是故意的,说赔偿就感觉太生分了,你帮我抹了药,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文衍情轻声道。他说的都是心里话,发自内心不想段时凛跟他这么客气。段时凛却坚持要弥补他。
她让文衍情说一个愿望,只要她能做到的,都会满足。文衍情推脱不得,只得认真想了一会儿,说:“段总,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称呼我为文先生',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吗?”段时凛愣了一下,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奇怪。这是她第三次让文衍情提条件了,可每次他想要的都超出了段时凛的预料。第一次是要她的名片,第二次是让她存一下他的联系方式,第三次,他说希望自己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真是个怪人。
三次许愿改变人生的机会,这家伙全都轻飘飘用掉了。毫不夸张地说,段时凛就跟传说中的阿拉丁神灯一样,普通人许下的愿望,基本没有她做不到的。
文衍情大可以说要很多的钱,亦或是名誉、地位,俗一点的房子车子不动产,保值的珠宝首饰古玩,每一个都足够他走上人生巅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