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家也知道,寺院的守卫十分森严,每队官差轮更的时间不超过半刻钟,那么陈捕头是如何潜入寺院,又是如何在作案之后逃出来的呢?!寺院的围墙可是足足有四米多高,即使有很好武功底子的人也不见得能够翻越,如果用飞天勾的话,那样就会留下痕迹,也会弄出很多的声响,而且攀爬起来也太费时了,于是陈元枋便想了一个法子!便是这样!”
说完,刘大杉突然转身往外走,待将近到达围墙的时候,找到一块种满花草的泥土,然后,把木杆底部的三角铁叉随意地****地面,牢固之后便迅速攀爬起来,当到达围墙顶部的时候,便站在墙壁上,把杆收起来,又用同样的方法下去!其过程用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这样的话完全避过侍卫的巡逻,相对而言也较为轻巧!同时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奇怪的方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相比之下,邵符歆却没有多大的惊讶,其实当初她猜想是撑杆跳高,但是后来又有点矛盾,如果撑杆的话,那么那根杆如何回收?用刘大杉刚才的示范,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要知道,藏书阁后面便是古墓,而古墓又有一片浓密的树林,在那里插杆的话,雨水冲刷泥地,很快也就没痕迹了!即使不幸留下一丁点泥土的被插的痕迹,也可以在第二天销毁!
没过几秒刘大杉便从院落大门口走进来对众人说:“陈元枋便是用这种方法解决了侍卫的巡逻!要知道,寺院最后那块围墙有四米多高,本来以陈大人的身手来跳,他可以勉强跳过去的,但是为了保险,他才用竹竿助力。加上那边并没有回廊及瓦顶,只是一片光秃秃的青砖,再后面又是一片山林,简直是逃跑的好地方!这根木棍一直没有被销毁,是因为当陈母在烧木棍的时候,被陈捕头偷偷地保留了下来!”
难怪那根木棍有一处地方烧焦了!上次她被人抓去那个山洞之后,她都没有再回去细查,这是她疏忽了!
如今想起刘大杉说的最后一句话,邵符歆不禁觉唏嘘不已,这真是一场极矛盾的犯罪!他一直停不下手,却依然期盼有人能够救赎他!
在邵符歆分神的时候,林寿皁大发官威地一拍桌子,向陈母二人大喝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冤枉呀!”陈母双肩颤抖,一脸仓惶地跪下,嚎啕大哭起来。“青天大老爷!民女冤枉呀!民女没有杀害若虚大师呀!民女是冤枉的!”她一边说一边扯着陈元枋的衣摆,叫他一起跪地求饶。
然而,陈元枋却无动于衷,他就像得到了解脱一样闭上了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五月十五那个晚上。
当大师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大师什么也没有问,也没有表现出惊愕,而是一脸仁慈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对他说了一句话:“孩子,这些年来你一定很难过吧!”
仿佛“轰”的一声,当时,他感觉到头脑一片空白。
原来大师什么都知道!
他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个仁慈的老人家,就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父爱,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强制不住流了下来。
从来都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充满关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叫他一声‘孩子’。他知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罪恶的种子,一生都烙印着邪恶的印记。
记得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被关在那个嵌着铁栏杆的黑暗的房间里。每当他觉得很饿、很口渴的时候,却没有人拿食物给他,也没有人来关心他。然而,他觉得即便是那样,他仍然是幸福的,因为母亲并没有生他的气。
他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能够从那间狭窄的房间里走出来,因为那时候对他而言,意味着一顿毒打!那个打他的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那时候,是他最难过的时候。
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生他的气,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后来,他常常独自一个人跑到寺院的后山里哭泣,因为只有到了那里,母亲才找不到他。渐渐地,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不敢违拗母亲的吩咐,他以为这样就会得到母亲的爱,然而,那个愿望是非常奢侈的!他的母亲是不可能爱他的!
就在那一瞬间,他真想把身上那瓶用洋金花的种子熬制而成的毒药扔掉!
“给我吧,孩子!”大师朝他伸出了一只手,那只结实的手充满了诱惑,就好像是一道桥,一道能够通往母爱的大桥。
“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大师轻轻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
他就这样,呆呆地流着泪,在诱惑的驱使之下,把那瓶毒药递了过去……
“怎么连你也违逆我吗?!”陈母竭斯底里地吼叫,站起来不断捶打陈元枋。
但是,陈元枋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凝视着前方,轻轻地呢喃了一句:“没错,若虚大师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陈母吓得倒退了两步,她眼前站着的孩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事事对她言听计从的元枋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