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内城缺口,等待岭南军的便是灭顶之灾。
萧焕当即抽出腰间玉佩,递给身旁心腹:“持本王的玉佩连夜去靖安郡!见到沈砚先提旧事——之前本王承诺过,破黔南关后绝不兵临靖安郡,定会绕路北上,这话作数!”
心腹躬身应诺,萧焕又俯身补充,声音阴鸷却带着拉拢意味:“再告诉他,光绕开不够,本王还许他实打实的好处——破城后,朝廷运往黔南关的十万石粮草,分他三万石;黔南关西侧的三座盐场,归靖安郡管辖三年,无需向任何人纳贡!”
他指尖重重敲着舆图,眼中闪过算计:“沈砚手握两万郡兵,却被困在西南一隅,粮草、盐铁向来受朝廷掣肘。本王给的,正是他急需的!再点醒他,赵烈若胜,朝廷定会借机收回西南兵权,他这郡王世子未必能坐稳;若帮我们破城,既兑现绕开靖安郡的承诺,又能得粮草盐场,稳坐西南,这笔账他该会算!”
萧策皱眉:“父王,即便有之前的承诺,沈砚怎会愿帮叛军?”
“他不是帮叛军,是帮自己!”萧焕冷笑,“黔南关僵持越久,靖安郡越危险,沈砚比谁都怕战火蔓延到自己地盘。只要他出兵从侧后牵制赵烈,我们就能趁机破城,既解了他的后顾之忧,又能让他得实惠,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挥手打发心腹动身,萧焕转身下令:“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若沈砚出兵,我们就前后夹击;若他不肯,也得趁赵烈没喘过气再攻一次!”帐外夜风呼啸,心腹已乔装成货商,绕开黔南关防线往靖安郡疾驰。
此时的靖安王府,生辰宴刚散,沈砚正陪沈伯山在书房议事。“萧焕与赵烈僵持不下,最怕战火波及靖安郡。”沈伯山忧心道,“之前萧焕派人传信说破城后绕路,不知真假。”
沈砚摩挲着案上兵符,沉声道:“不管真假,两万郡兵已布防边境。”话音刚落,护卫禀报:“世子,岭南军使者求见,带了萧焕的玉佩,说要谈‘兑现承诺’的事。”
沈砚与沈伯山对视一眼,皆露警惕。沈砚攥紧兵符,嘴角勾起冷弧:“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萧焕想借‘兑现承诺’的由头,打什么新算盘。”
使者昂首步入书房,双手捧着萧焕的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先是对着沈砚父子躬身行礼,随即直起身,语速急切却条理清晰:“世子、王爷,属下奉岭南王之命而来。王爷特意叮嘱,先向二位重申此前承诺——破黔南关后,岭南军必沿官道北上,绝不踏入靖安郡半步,若有违誓,愿以玉佩为凭,受天下人唾弃!”
说罢,他将玉佩递到沈砚面前,又补充道:“为表诚意,王爷额外再加筹码:三万石粮草,破城当日便派粮车送抵靖安郡边境;三座盐场的文书,王爷已亲笔签署,只需世子点头出兵,即刻奉上。”
沈砚接过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着的“萧”字纹路,眼神锐利如刀:“使者倒是会说漂亮话。可本世子想知道,若我出兵牵制赵烈,你们却迟迟破不了城,靖安郡岂不成了朝廷眼中的叛军同党?到时候,岭南军远在黔南关,能护得住我们?”
使者早有准备,立刻回道:“世子多虑了!如今赵烈虽守得顽强,却已是强弩之末,麾下士兵伤亡过半,全靠顾安的援军撑着。只要世子率两万郡兵从侧后突袭,截断赵烈的补给线,我们便能趁机强攻内城,不出三日必破!到时候,朝廷自顾不暇,根本无力问责靖安郡;反之,若赵烈胜了,他定会借平叛之功,向陛下请旨收回西南兵权,世子手中的两万郡兵,怕是保不住了!”
沈伯山坐在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摩挲,沉声道:“萧焕的承诺,可信吗?当年他也是凭着朝廷的信任,才手握岭南兵权,如今却起兵叛乱,背信弃义之事,他未必做不出来。”
“王爷明鉴!”使者急忙辩解,“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王爷是为夺权,如今是为求存!若破不了黔南关,岭南军迟早覆灭,萧王爷怎会自毁前程,再惹靖安郡这个强敌?他只需世子出兵相助,早日北上,靖安郡得粮草盐场,我们得生路,这是双赢!”
沈砚将玉佩放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难辨喜怒:“你的话,本世子记下了。但出兵并非小事,容我与父亲商议一夜。明日此时,再来王府听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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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还想再劝,却被沈砚冰冷的眼神制止。他只能躬身应道:“属下遵令,明日再来等候世子佳音!”说罢,小心翼翼地退出书房,脚步匆匆,生怕沈砚改变主意。
书房内,沈伯山放下茶杯,沉声道:“萧焕这是孤注一掷了。你打算如何?”
沈砚转身,拿起案上的兵符,指尖用力:“两万郡兵是靖安郡的根基,绝不能轻易动用。但萧焕的话也没错,赵烈若胜,朝廷必对西南动手。明日,我先派斥候去黔南关探查虚实,若岭南军真有破城之力,再做打算——毕竟,粮草和盐场,确实是我们急需的。”
夜色渐深,靖安王府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