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赵瑜和世族坑害的苦命人。老朽斗胆求世子,哪怕不让他们吃火锅,也赏一顿热乎的普通饭菜吧——一碗杂粮饭,一口热汤,让他们垫垫肚子,也算全了老朽当年和他们的袍泽之情。”
旁边的苏凛等人闻言,都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他们太了解沈砚的性子,看似答应得痛快,心里定有别的盘算。
沈砚盯着周霆看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夹起一块涮好的羊肉放进他碗里:“周老放心,我沈砚虽要收编他们,却也不至于让一群饿肚子的人来归降。”
他抬手高声召来传令兵,语气干脆却带着刻意的强调:“传我令!后勤营立刻煮三万份杂粮饭,每份配一碟爽口咸菜、一碗鲜热肉汤,米饭要粒粒饱满,肉汤要飘油花!”
顿了顿,他眼神狡黠地补充,声音故意抬高,让周围武将都听得一清二楚:“另外,让送粮的士兵多带两面大旗,一面写‘沈世子赏——杂粮饭热肉汤’,另一面写‘方才靖安军所食:肥牛卷、毛肚、麻辣火锅’!分餐时,每喊一句赏饭的话,就跟着喊一句:‘方才飘进营地的香味,是咱们世子给靖安军将士们备的火锅,肉卷涮着吃,香得很!’”
周霆先是一喜,随即看着沈砚眼底的算计,无奈摇了摇头——这世子,连行善都要把“差距”摆得明明白白,不过这样一来,城外的弟兄们既能吃饱,也能清清楚楚知道,刚才馋得他们流口水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更能掂量出跟着谁才有奔头。
沈砚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笑着凑近:“周老别觉得我刻意,就得让他们知道,刚才闻着却吃不上的是火锅,现在能吃上的热饭热汤只是开胃菜——这样他们才会想,跟着我,不仅能吃饱,还能吃上之前闻着的好东西,不是吗?”
说罢,他夹起一筷子毛肚,在红油锅里涮得滋滋作响,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的腹黑笑意。
周霆听着沈砚的话,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缓缓点了点头,没再开口——他知道沈砚的算计,却也认可这算计里的“人情味”,至少能让城外的旧部吃上热饭,还能彻底看清差距。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动作轻缓却坚定,起身对沈砚略一颔首,便转身朝着城下走去。恰好遇上集结完毕、推着粮车的后勤兵队伍,周霆二话不说,走到队伍最前,抬手示意可以出发。
沈砚看着他的背影,夹着毛肚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没出声阻拦,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这无声的默许,既是成全周霆的袍泽之情,更算准了周霆这一去,会帮他把“归顺靖安郡”的种子,更牢地种进那三万士兵心里。
粮车轱辘碾过土路,发出沉闷的声响,热气从密封的木桶里氤氲而出,混着肉香和米香,比刚才的火锅味更显实在,一路飘向京畿军营地。周霆走在队伍最前,玄色衣袍被风拂动,远远望去,熟悉的身影让营地里不少士兵瞬间直起了腰。
“那是……周霆老将军?!”有人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绝境里见到曾经的统帅。
消息像长了脚似的,飞快传到主营帐。周凯正捏着半块发霉的肉干发愣,闻言浑身一震,手里的肉干“啪嗒”掉在泥地上。他顾不上捡,踉跄着冲出帐篷,目光死死盯着队伍最前方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
当年他还是周霆麾下的小传令兵,不过十五六岁,个子瘦小,每次递军令都要踮着脚。周霆没少提点他,教他认地图、辨阵型,还总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一半,笑着说“小兔崽子,多吃点才能扛住军令”。后来周霆卸任,他靠着战功一步步升迁,如今竟成了统领三万大军的将军,可到头来,却连弟兄们的肚子都填不饱。
周凯快步迎上去,走到周霆面前,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攥得发白,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老将军……真的是您?” 他想抬手行礼,却因为连日饥饿和羞愧,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周霆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颧骨上的凹陷,还有那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将军袍,心里一酸。他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周凯的肩膀,指腹触到的尽是骨头,语气里带着责备又藏着心疼:“小兔崽子,好久不见,官倒是升了,却把自己和弟兄们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将军,我……”周凯喉头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当年跟着周霆,虽不说富贵,却从未让弟兄们饿过肚子,可如今,他这个将军,连让手下吃顿热饭都做不到。
到了三里处的空地上,后勤兵迅速架起案板,掀开木桶盖子,粒粒饱满的杂粮饭冒着热气,鲜美的肉汤飘着油花,爽口的咸菜码得整整齐齐。“都排好队!沈世子赏的热饭热汤,管够!”后勤兵扯着嗓子喊,一面扬起写着“沈世子赏——杂粮饭热肉汤”的大旗,另一面则用力晃了晃,“方才飘进你们营地的香味,是咱们靖安军将士吃的肥牛卷、毛肚火锅!现在这热饭热汤,只是给弟兄们垫垫肚子!”
这话像惊雷似的炸在士兵堆里,众人看着木桶里的饭菜,又想起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