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克扣的三成粮草早就见底,你给的物资也耗光了,士兵们饿了三天,连冲锋的力气都没有!他却在王庭散布谣言,说我‘屠城泄愤、刚愎自用’,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城破后,我带着残兵突围,巴图却被你的人困住。为了换他回来,我当着你士兵的面自断一指,发誓永不再踏足中原——那不是怕你,是我不能失去我唯一的儿子!”他声音哽咽,断指处的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腾格里不听我半句辩解,削去我的右贤王爵位,贬为庶民,罚去黑石山守边;是忽察儿夺走我的兵权,在王庭耀武扬威,还派人暗中监视黑石山,想让我们父子悄无声息地死在那荒凉之地!”
“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埋骨中原无人问津;我阿勒泰一生征战,为漠北拓土千里,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阿勒泰的拳头重重砸在石桌上,震得茶杯微微晃动。
“我帮你,是因为只有你有实力踏平漠北。”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砚,“我知道漠北王庭的防御部署,知道各部落的软肋,知道忽察儿的行军习惯,甚至知道他私藏粮草的暗库和联络外敌的密道。我可以做你的向导,帮你分化部落、直击王庭心脏,让你少损兵卒,快速拿下漠北。”
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条件,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拿下漠北后,杀了忽察儿和那些当初落井下石的贵族,为我弟兄报仇,为我父子雪恨;二是归还我当初抵押给你的两座银矿和一座金矿,让我能重整部众,守护我族人的一方水土,不再受忽察儿之流的迫害。”
帐内一片寂静,众将都看向沈砚,等着他的决断。苏凝雪轻声道:“相公,他所言与我们查到的漠北内乱消息吻合,忽察儿确实近期独掌军权,行事越发跋扈,想来没有说谎。”
楚昭雪也点头:“砚哥哥,阿勒泰为了儿子能自断一指,这份父爱难能可贵,想来不会轻易背叛。而且他知道的漠北情报,对我们北伐极为重要,有他相助,能少走很多弯路。”
沈砚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阿勒泰布满伤痕的脸上,那里面的恨意与决绝不似作伪。他想起三个月前那笔天价交易时,使者带来的阿勒泰的决绝;想起临潼关外,那个为了儿子甘愿受辱的父亲;想起眼前这父子俩穿越十四座关隘的九死一生。
“我信你。”沈砚缓缓开口,语气沉稳,“但我有一个附加条件:北伐期间,你父子二人需留在我军中,由程锐负责监视。你的任何行动、任何情报,都需提前报备,不得擅自做主。若你敢有半句虚言,或暗中耍花样,我会让你知道,比忽察儿更狠的手段,我沈砚也有。”
阿勒泰眼中闪过狂喜,猛地叩首:“多谢沈世子!我阿勒泰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甘愿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起来吧。”沈砚抬手,“你一路奔波,先下去歇息,换上干净衣物,吃些热食。等巴图醒来,我会让人通知你。北伐的具体部署,三日后议事时再议。”
阿勒泰起身,深深看了沈砚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决绝,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期许。他转身跟着士兵下去歇息,佝偻的背影在帐外阳光的映照下,终于多了几分底气。
沈砚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敲击桌面的节奏加快了几分。阿勒泰的到来,无疑是给北伐之路添了一枚重要的砝码,但也藏着未知的风险。
“程锐。”沈砚开口,“密切监视阿勒泰父子的动向,不许他们与外界私通消息。同时派人核实他刚才所说的情报,尤其是忽察儿的暗库、密道,还有被克扣粮草的具体情况,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末将遵命!”程锐应声领命。
沈砚的目光转向北方,那是漠北草原的方向。忽察儿的阴狠,漠北王的冷酷,还有广袤草原上的部落纷争,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拉开序幕。而此刻,帐外的望江关街头,百姓们正围着靖安军的士兵欢呼雀跃,安稳的日子,终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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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关的校场连夜搭起数十座青竹大棚,红灯笼挂满棚檐,烛火映得场地暖意融融。沈砚特意让人从后方秘库调运了百十种不重样的珍馐,对外只说是他“师傅”太乙真人洞府里的仙家特产,借着庆功之机犒劳将士,连刚养好精神的阿勒泰父子,也被请上主桌,与沈砚、四女及核心将领同席。
大棚下,长桌一字排开,靖安军将士按营就坐,盔甲未解却难掩破城后的畅快,低声交谈间满是对“仙家吃食”的期待。随着沈砚一声令下,士兵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瞬间将长桌摆满——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牛肉串撒着仙山特有的香料,红亮诱人的油焖小龙虾浸在鲜醇酱汁里,金黄酥脆的炸鸡块摞得老高,卤味拼盘里的鸭脖、猪蹄卤得软糯入味,还有清蒸螃蟹、蒜蓉粉丝扇贝透着天然鲜气。甜品点心更是精致,软糯的红糖糍粑淋着仙家糖浆,外脆里嫩的炸酥肉撒着椒盐,香甜的蛋挞、松软的蛋糕摆成精巧造型,甚至还有冒着清冽寒气的冰粉、酸梅汤,解腻又爽口。饮品也包罗万象,既有醇香米酒,也有酸甜果汁,还有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