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吗?
大概是沈春元的脸色太精彩,沈言庭欣赏了一阵后也就网开一面了:“也罢,这次暂且这么多,以后一个月交一笔。”
“还交?”
沈言庭漫不经心:“忘了你浪费家中多少钱了?”
沈春元:“……”
“亦或是忘了你上回联考什么名次?”
沈春元:“…………”
沈言庭:“废物没资格讨价还价。”
沈春元深吸一口气,他彻底蔫了。
沈言庭继续戳人家肺管子:“家里白供了你这么些年,如今只拿这些钱回来就推三阻四的,真不像话。你若不想拿,也可以,联考跻进前一百,之前所有的事都能既往不咎。”
沈言庭自以为大度,可沈春元听着却已绝望。考进前一百?他要有这个本事还会在庭哥儿手底下苟且偷生吗?罢了,他还是老老实实让那些人还钱吧,这些年的经营不要了,人缘也丢开了,只要别得罪庭哥儿,一切都好说。
屋漏偏逢连夜雨,才刚送走了庭哥儿,转头又碰上了沈春林。那小东西也不知道缩在旁边等了多久,贼兮兮地盯着他。
沈春元发现他的时候呼吸都乱了几分:“你,都听到了?”
沈春林果断伸出了手。
沈春元磨着后槽牙,思来想去还是将自己最后一点私房钱拿出来了:“闭上你的嘴,懂了没?”
沈春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什么都没听到。”
沈春元咬牙:“算你识相。”
沈春林嘿嘿一笑,其实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大哥给了一包东西给庭哥儿,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冲着讨好人去的。沈春林真不想承认这是他大哥,方才诈了一下对方就干净利落地掏了钱,显得更蠢了。
果然,还得跟着庭哥儿才能有前途。
至于他大哥,完全不行。
二人在家里待了两天才回书院,出门时沈阿奶又习惯性地给钱。这是她自己给的,跟老头子没关系。
家里跟着捡了这么大的便宜,庭哥儿居首功,沈阿奶不能忽视功臣,给庭哥儿的那份比照着元哥儿添了一倍。
沈言庭将自己那份收了,却将沈春元的推回去:“堂哥不用,月初给的钱还没花完呢。”
黄氏忍不住要骂,就看他儿子立马缩回了手,听话道:“是没用完,阿奶你还是收回去吧。”
黄氏:“……?”
她是不是该给丈夫写信了?元哥儿貌似脑子出问题了,这可是钱啊,元哥儿不是最喜欢从爷奶手里拿钱吗?
沈春元也想,但也是真不敢。离家后,他还在痛惜那笔到没拿到的钱。
沈言庭看他这倒霉样子就觉得碍眼,他是不会放过沈春元的,除非对方想清楚了自己愿意上进。能不能学出个人样来,更自己愿不愿意学,还是有本质差别的,前者是能力问题,后者是态度问题。
萧映家大业大,不读书也没关系,但是沈春元不行,他们家里不允许有任何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坏分子!
即便阿奶容得下他,正义如沈言庭也容不下他。
沈春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垂头丧气地回了庐山书院,头疼下个月的钱要怎么弄到手。
沈言庭回书院后,却是立马飞奔到他师父身边,殷切地询问结果。
“回书院不想着读书,满脑子都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
“我读了,每日都读。”沈言庭赶紧让他师父考校他,他是真的每天都用功,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惦记着那些书。
只是他天生精力旺盛,又不安分,隔几天不找点事情干就浑身不舒坦。
谢谦考问之后,发现这小子真没骗人,面色稍缓,也不再卖关子了:“书院诸位夫子商议后,同意了你的建议。”
沈言庭激动险些失声。
他终于能骑上马了。
即便已经读了书,沈言庭还是没忘自己当初想要从军的愿望。只念书哪里够?在他心里,自己今后可要做一个允文允武的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