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庭感觉自己抱了一条大腿,奈何偏有人在旁边泼凉水:“你师父已经致仕了。”
系统可太知道沈言庭什么德行了,没有依仗他都能作天作地,有依仗那还不得把天给捅破?
沈言庭根本没有被打击到。
没听到张大公子说么,他师父尽管致仕也依旧门生故吏无数,还跟陛下有师徒之谊。后台这样硬,日后他去了京城还怕没人护着?没有贵人得自己打拼那是迫于无奈,有了帮衬还非要单打独斗,那不是傻吗?
沈言庭才不当傻子,回去他就哄好师父,争做他的关门弟子,一跃成为师父平生最珍爱、最放心不下、最愿意扶持的弟子!
系统瞥了他一眼:“先别说以后的事,把眼下的劫难过了才是正经的。”
沈言庭如梦初醒。
是了,得先除掉周家这一害。
那厢萧映骂完了周家,又开始找张维元的茬,埋怨他不争气,以至于州衙的人到现在都过来救人。
萧映偏心也偏到骨子里,沈言庭跟张维元一起救人,沈言庭没搬来救兵情有可原,张维元到现在也没有招来救兵,那就是罪大恶极了。
张维元又是个暴脾气,哪里肯让萧映念叨,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萧映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要是真有用,就让你爹将周家这群人绳之以法啊,冲我发什么火?”
张维元真想给他一巴掌,凭什么他爹要给萧映出头?周家死活不足惜,但他爹若是跟隐田的事扯上关系,只怕有碍仕途。
萧映见张维元怂了,顿时不依不饶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中用,你爹也是瞻前顾后没个担当。一个周家都治不了罪,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张维元还没被萧映这样瞧不起过,下意识回怼:“谁说治不了罪?”
萧映抱着胳膊:“你倒说说要怎么治?”
张维元一时失语。
他为人谨慎,总不能胡说。
萧映讥笑一声。
角落里传来温温柔柔地回话:“判个秋后处斩不就行了?”
秋后什么?
张维元僵硬地回头,人家只是将他们关在这里,可没做别的,这就死罪了?更叫人震惊的是,说这话的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沈言庭,而是平日里温文尔雅,一度显得有些窝囊的周固言!
周固言见大家望着自己,有些忐忑:“怎么,不行吗?”
下塘村好些村民对周铭避如蛇蝎,单看村民的表现也知道,周家定不是善类。周固言虽然为人温和,可不代表他一点锋芒也无,在他朴素的正义观中,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比如之前的刘家,刘家许多人只判了流放,周固言对此十分可惜,其实应该都砍头的。当然,官府不采用他的建议,那就只当他没说了。
张维元一言难尽地收回目光,依旧不懂他是怎么窝窝囊囊地说出这样凶残的话。
看来窝囊只是表象,内里也跟沈言庭、萧映一般喜欢胡作非为。不像他,他才是永远识大局懂大体之人。
萧映偏偏还来劲儿了:“怎么不行?就该这样判。看周家人嚣张成这样,平日里杀人放火的恶事肯定没少做。张维元,你爹要是连个死罪都判不了,我这辈子都鄙视你!”
张维元:“……”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到此,谈话中止,二人各自瞪了对方一言,而后不欢而散。
萧映不耐烦跟张维元坐一块儿,挪到沈言庭跟周固言身边坐好。他父亲心狠,将他丢到陈州这鬼地方,不给钱也不给人,即便这回挨了外人欺负也报复无门。不像张维元,他好歹有个太守的爹,激一激对方,兴许真能让张太守将周家给抄了。
入夜后,萧映渐渐呆不住了,他想回家!
尽管萧映平常嫌弃死松山书院,可那也是他歇脚的地方,他要回去,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安眠!
这柴房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更待不住的是沈言庭,他发现,周固言发烧了。这家伙方才开始便不说话,但因为他本就寡言,沈言庭便没怎么在意。谁想刚刚碰到的时候才发现周固言身上烫得不像话。
挨了打不吭声,发烧了也一声不吭,柴房里什么都没有,沈言庭压根没有办法给他物理降温。
必须得出去,这要是烧一晚上,脑袋会烧坏掉的。
周家究竟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如今最稳健的做法是守在这里,等着书院与州衙的人过来搭救。可他们等得了,周固言等不住了。
事已至此,只能闹上一回了,沈言庭几个连忙破门。
张维元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盼着周家人能讲点道理,至少给他们请个大夫。但这群人压根听不懂人话,甚至还像是早就等着他们闹事一样,见他们闯出来时有些跃跃欲试。
张维元想不通他们究竟想试什么,可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萧映想要硬闯出去,结果跟一个家丁对上。还不等张维元上前帮忙,那家丁便忽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时昏迷不醒。
萧映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向对面。
天地良心,他根本没碰对方!
沈言庭眉头紧皱,周家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