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晴低头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儿,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被子。
祖传药方……叶家……遗物……这几个关键词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
或许那就是组织上让她要找的东西
她原本的任务是破坏这次华国军工厂与苏国的合作。
任务失败,前两天上面又联系她,让她在馀家手里找什么药方。
馀婉沁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直觉里面有问题。
她得想办法再探探口风,或者……得想办法知道,馀婉沁到底从那些“旧物”里翻出了什么,又不能暴露身份。
张雪晴心不在焉地想着,拿着暖水瓶出门,却正好撞见来上班的沉欣韵。
两人视线交汇,张雪晴眼神闪铄,拉着沉欣韵走到一边,做出一副心有馀悸的样子,压低声音道:
“沉医生,前两天晚上家属院查人闹得沸沸扬扬,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怎么偏偏就是顾师长结婚那天晚上闹出那么大动静?”
沉欣韵眼神微闪,一听说是关于顾彦斌的事情,来了兴趣:“什么事?”
张雪晴闻言,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发现了特务!又是信号又是抓人的……我这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给病人看诊的馀婉沁的诊室方向。
“这馀医生一结婚,大院有点官阶的都去了,就出了这种事!唉!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就是觉得太巧了。”
“你说……她一个乡下出来的,怎么懂得那么多?医术还好得离谱,连苏院长都另眼相看……这、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她这话语里的暗示极为明显,沉欣韵本就对馀婉沁恨之入骨,一听这话,眼底的光就亮了起来。
对啊!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彦斌哥不嫌弃那个女人是二婚的,可若她是特务呢?
那馀婉沁和她生的小杂种就再没有翻身的馀地了!
想到这里,沉欣韵立刻就兴奋起来。
“雪晴姐,你也这么觉得?我早就看她不对劲了!一副清高样子,谁知道背地里是人是鬼!说不定就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攀上顾大哥的!”
张雪晴见沉欣韵上钩,心中暗喜,又故作担忧地打听。
“唉,这事儿闹的,连石副军长都惊动了,听说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适也在咱们院休养?可别惊扰了首长才好。”
沉欣韵为了显示自己的人脉和消息灵通,毫无防备地接话。
“是啊!石副军长就在三楼的特需病房,心脏老毛病了。不过守卫森严着呢,一般人靠近不了。”
张雪晴眼神闪铄,不动声色又问了石副军长大概的作息和查房时间,沉欣韵毫无防备都说了。
张雪晴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算计。
她又和沉欣韵假意抱怨了几句,便借口要去给女儿拿药,与沉欣韵分开了。
然而,她并没有直接去药房,而是绕到了楼梯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
算准了沉欣韵提到的查房时间,端着一副温柔娴静又柔弱的表情,朝着三楼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一个更有力的“护身符”或者“情报源”,而这位位高权重,正在住院的石副军长,无疑是一个极好的目标。
沉欣韵则是脚步一转就去了顾家,反正她靠着沉家名头,医院谁也不敢为难她,更不用管考勤。
这会儿馀婉沁还不知道两人已经碰面,并且自己无形中又多了一重麻烦。
此时的顾家。
因为曹丽华执意要留下,顾彦斌虽感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家里房间有限,最终只能暂时将顾景南的房间腾出来给母亲住,让顾景南搬到司慕辰的房间挤一挤。
她冷眼看着进进出出的三个孩子。
心里都是不满。
这三个,没一个是她儿子正经的血脉!
一个战友的遗孤,一个养女留下的种,还有一个……哼,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说是彦斌的亲生骨肉,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那野女人在乡下找的野汉子生的,那她儿子岂不是被骗了!
长得象妖精一样的女人,真能在乡下守那么久?
她才不信!
曹丽华坚信自己宝贝儿子真是鬼迷心窍了,给别人养孩子倒是养得尽心尽力!
顾景南和司慕辰都是心思细腻敏感的少年,自然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挑剔和不喜。
他们倒不在意自己,却格外担心年纪尚小的妹妹童童会受到委屈。
于是,每天曹丽华在家时,兄弟俩就格外默契。
到点就一左一右牵着童童出门,不是去大院操场玩,就是去陈政委家找陈安安。
或者干脆跑到刘外婆家蹭吃蹭喝,总之尽量减少童童和曹丽华单独相处的时间。
曹丽华看着他们“防贼”似的带着童童往外跑,更是气得直翻白眼,正好沉欣韵推门进来。
她脸上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但看到曹丽华阴沉的脸,立刻换上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