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军区医院里,曹丽华坐在病床边,看着沉欣韵那张往日里光鲜亮丽,此刻却布满红疹狼狈不堪的脸,眉头紧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怎么说?”
沉欣韵虚弱地靠在枕头上,眼泪说来就来,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显得更加凄惨可怜。
“伯母……”她抽泣着,声音断断续续。
“我也不知道……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吃了点东西……半夜就这样了……医生说象是急性过敏,可、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曹丽华,暗暗观察着曹丽华的反应。
“没那么简单?”曹丽华的心猛地一沉,脑子里瞬间闪过昨天差点冲口而出的那个词:“你是说……有人故意害你?”
沉欣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泪水流得更凶了,身体也微微颤斗起来,仿佛回忆起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伯母,您昨天也看到了……我刚跟您说了那些话,晚上就……这也太巧了……而且,这征状来得太急太猛了,正常过敏哪有这么厉害?我、我听说有些人……懂得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她意有所指地低语,指甲无意识地掐着床单。
“旁门左道?”
曹丽华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馀婉沁那来自乡下的背景和她懂的那些草药知识,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是说……馀婉沁?”
沉欣韵象是被这个名字吓到了,猛地缩了一下,眼神躲闪,却更加深了曹丽华的怀疑。
“我……我不敢乱说,伯母。可是……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恨我?而且,她昨天那么生气,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她瑟缩着:“现在想想,她懂那些草药,还是特务……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太容易了……”
这番半遮半掩又带着强烈暗示的话,如同滚油浇在曹丽华心头的怒火上。
她腾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好啊!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心肠这么歹毒!敢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
“欣韵,你放心,伯母一定给你做主!我这就去找她算帐!”
曹丽华越想越觉得就是馀婉沁干的,她儿子就是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迷住了!
她转身就要往外冲,恨不得立刻冲回顾家撕了馀婉沁。
“伯母!您等等!”沉欣韵连忙喊住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您这样去找她,彦斌哥他……他肯定又会护着她,我不想你为了她跟彦斌哥吵架……”
这话更是戳中了曹丽华的痛处。
让她怒火中烧。
儿子昨天那副铁了心维护馀婉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哼!我自己生的儿子,我就不信他真能够为了个女人不认我这个妈!”曹丽华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就怒气冲冲往外走。
况且这里是军区医院,可不是家里,没有儿子给她撑腰了!
她脚步匆匆,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病床上原本柔弱哭泣的沉欣韵,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而得意的弧度。
曹丽华直接冲到了馀婉沁的办公室,将门砸得哐当作响,把来看病的一位军属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护住了身边的孩子。
“馀婉沁!你做的好事!”
馀婉沁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一顿,放下笔,平静地看向几乎要扑上来的婆婆。
声音带着工作时的稳定,却比平时冷了几分:“妈?您这是怎么了?我在工作。”
曹丽华根本不管什么工作场合,气得脑袋发懵,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声音尖利得刺耳。
“你装什么装!欣韵昨晚在你家吃了东西,回去就浑身起疹子进了医院!医生都说是急性过敏,哪有这么巧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懂那些歪门邪道的草药,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昨天欣韵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晚上就下这种毒手!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虚!你就是个祸害,就是个——”
“特务”两个字几乎要冲口而出,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和对儿子前程的顾忌让她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憋得脸通红,只能更加用力地拍打桌子:“你就是个毒妇!心肠歹毒!想害死欣韵是不是?”
办公室内外瞬间一片死寂。
众人各种怀疑与探究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馀婉沁缓缓站起身,身姿依旧挺拔,但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却象淬了冰的寒潭,冷冷地注视着歇斯底里的婆婆。
这无声的注视反而让曹丽华心头一虚,气焰不由自主地弱了半分。
但旋即又被更强烈的愤怒取代,色厉内荏地吼道:“你看什么看!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妈,这里是军区医院,是我的工作岗位。您没有任何证据,仅凭个人臆测,就跑到这里来大吵大闹,污蔑我投毒?”
馀婉沁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淅,目光扫过门口闻声赶来的同事和走廊上驻足观望的病人,语气又陡然转厉。
“您知道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诽谤!叫扰乱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