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竟躲着不肯动了。
薛向正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忽地,感应到福地外,有生人气息。
他抬手一指,文墟台光幕打开,展示洞外景象。
便见青坪之上,魏范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惶急。
薛向没有立刻现身,只是静静看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朝暮露的药力在体内彻底散尽,他的皮肤由青转白,妖气褪去,恢复人貌。
他取出一套衣衫换上,整了整袖口,眉心放出文气,遮掩面部,才走出洞去。
魏范听见动静,急忙转头,一眼认出那身玄袍,慌忙上前行礼,“前辈,您可算出关了,晚辈有要事禀报。”
“小友何事?”
薛向淡淡道。
魏范连忙道,“前辈还记得薛向么?”
薛向怔了怔,“当然记得,我素来关注此子,他新作的一首春江花月夜,我吟赏至今。
听说,他最近准备观想文道碑,怎的,可是又有大作流出?”
魏范赶忙解释近来发生在薛向身上之事。
在听说薛向被钦天殿认作异端后,明德洞玄之主重重一击掌,“简直荒唐,诗为心声,薛向所作,篇篇经典,这样的人,怎会是异端。
魏范小友,你替我传下话去,薛向为我座下大弟子。
薛向有什么过错,便是我这个师尊的过错。
谁要想找薛向麻烦,可以来找我这个师尊算账。
从今日起,谁在针对薛向,便是针对老夫。
老朽虽老,降妖除魔的本事,并未生疏。”
魏范大喜,他准备了不少说辞,没想到才起了个头,明德洞玄之主便如此义愤填膺,这回真是没白来。
他拱手一礼后,忙不迭地退场,准备开始全面散播明德洞玄之主的态度。
送走魏范后,薛向返回文墟福地,他扫了一眼文墟台,暗道,多日结下的善缘,今朝终于要结果了。
当下,他便操作起了文墟台。
一番折腾后,他心满意足将意念退出文墟台,便瞧见小适已翻身坐起,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福地内的一切。
不多时,薛母和小晚一并苏醒。
他们并未知道薛向遭遇的威胁,薛向才被逮捕,程北和文山、寻四洲一商量,便弄晕了薛母三人。
毕竟,这几位醒着也只剩了担惊受怕,并不能帮上忙。
是以,此刻三人虽然苏醒,但丝毫不慌张。
薛向便引着三人在福地内转悠起来,顺带跟小晚说了,他打发范友义出外办事去了。
末了,他又介绍此处灵力充足,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住满七日,方有效果,是他特意跟朋友借来的宝地,要他们安心住下,七日后方归。
陪着母亲、小晚,小适住了半日,趁着他们熟睡之际,薛向留书一封,闪出了文墟福地。
神京,王家正堂。
夜雨初歇,檐角仍滴着水。
殿内陈设肃穆,青铜灯盏映出一圈圈昏黄的光。
几列檀木座案一字排开,座上尽是衣纹考究、神情阴鸷的中年与老者。
他们或披鹤氅,或佩官印,眉宇间皆带几分血气压抑的怒意。
这些人,皆是天下各大世家的中坚力量和代表人物,这些人都有个共同的标签,那便是掺和进了此次对薛向的围剿行动中。
有主理兵籍的沉氏家主沉夷山,有通天商脉的杜家太翁杜清嵩,还有掌管一州盐路的范家三公子范廷硕
此刻,他们都聚在王家正堂内。
正堂正中的香案上,摆着王霸先的灵位。
灵牌前的香灰未冷,仍冒着缕缕青烟。
王洪岳坐在主位,身披黑金蟒袍,脸色如铁。
他一言不发,双手撑膝,目光钉在那块灵牌上。
沉夷山率先开口,“王兄,薛向杀了令公子,又害了钦天殿命官刘大人,这事岂能善罢干休?”
杜清嵩冷声接道,“此人畏罪潜逃,且私通妖族,罪在不赦。我等当联名上书,请中枢下问,立刻海捕此贼。若能擒来,不论生死,都当传首京师,以正典刑。”
范廷硕轻抚胡须,“朝廷虽有王法,但如今中枢局势微妙,若能先行约定口径,再遣人去呈奏,方为上策。”
一众家主纷纷点头,低声议论。
言语交错,愤恨与忧虑并存,整个大厅被一种压抑的怒气笼罩。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王家侍从推门而入,扑倒在地,声音发颤,
“家主众位大人外间传来消息”
“说!”
王洪岳喝声如雷。
侍从咽了口唾沫,“明德洞玄之主已对外宣告,薛向乃其座下大弟子。
并向坐镇钦天殿沧澜司的钦天殿殿尊黄遵义下明帖,两日后,他将派人抵沧澜司讨论公道。”
空气瞬间凝固。
足足二十馀息,无人说话。
雨水从屋檐滴落,仿佛砸落众人心头。
终于,沉夷山打破沉闷,“明德洞玄之主,怎么是他!
传闻此人‘有圣贤之姿’。
他在文渊乱海时,就传闻收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