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恍惚如置身梦幻。
“谢城令,这人是”
陈汉路忍不住发问。
不待谢城令作答,“雪人”说话了,“在下云梦薛向,特来拜见师兄,薛某至时,兄正办理公务,薛某不敢相扰,故静立一边,待兄得闲。”
他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
却如平地起炸雷,炸在陈汉路,黄耀等人的脑门上。
“云云梦薛向?”
“那个薛向?”
“敢问尊驾可是悲秋客?”
“”
陈汉路等人纷纷拱手行礼,语带颤音。
“正是薛某。”
薛向拱手回礼,“只是此间无有悲秋客,只有后学末进薛向,特来拜会兄长。”
原来,这谢城令不是别人,正是薛向的师兄谢海涯。
薛向修行至今,仇家不少,贵人也多。
但要说最得他看重的,便属谢海涯了。
当初若非谢海涯亲眼,他修行和进学路上,连起步都艰难。
如今,他名满天下,道行日深,谢海涯却进步不多。
但在薛向眼中,这个师兄,是真正的师长加兄弟。
此番,他游历天下,第一站,想到的便是来探访谢海涯。
当初门前立雪一回,是为哗众取宠。
如今,物换星移,他依旧来了这么一出。
既是给师兄个惊喜,也是希望继“乘兴而来,行尽而归”后,再弄个“谢门立雪”的典故。
却说,薛向才承认身份,陈汉路等人震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悲秋客,是谁,那是天下有名的才子。
更是明德洞玄之主座下大弟子,天下知名人物。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人畜无害,束手无策的谢城令,竟然有这么个师弟。
众人猛然悔悟,适才在殿中的表态有问题。
“谢,谢城令,依我看,剿匪之事,似乎也是当务之急。”
“钱粮的事儿,我愿意去城中大户去借,断不能让百姓顶着匪患过冬。”
“谢城令,我明日在东兴楼设宴,为您和悲秋客接风洗尘。”
“老陈,你抢什么,要设宴也轮不着你。”
“悲秋客何等身份,东兴楼是什么鬼地方?也能进得人?”
“”
一干掌印们先吵了起来。
咕噜,咕噜,地上滚过一堆西瓜。
可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西瓜。
众人一定睛,看仔细了,哪里是什么西瓜,而是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头。
“插翅虎宋彪。”
“摸着天杜冷。”
“这,这都是黑风寨的匪首啊。”
陈汉路等人惊悚至极。
薛向拱手道,“薛某入桐城,听闻这些贼人占据黑风寨倡乱一方,未及向师兄请示,便即大开杀戒,还请师兄恕罪。”
此话一出,众人都呆住了。
宋彪和杜冷都是结丹强者,馀下等人皆是筑基境强手。
这样的力量别说为祸一城,便是倡乱一郡也够了。
可这些人的人头,此刻,竟滚了一地。
悲秋客,名不虚传啊。
副城令卢东兴在桐城西郊置了一处山庄,名曰“闲云坞”。
山庄不大,却依山临水,院中一株老梅开得正好。
此刻,他披着貂裘,坐在亭下,炉上煮着茶,脚边横着一根青竹钓竿。
雪压竹枝,溪面覆冰,偶尔有几点鱼星闪动,便让他心情大好。
“谢海涯啊谢海涯,”
他慢悠悠地嘟囔,“是你自蹈死地,须怨不得我。”
他啜了一口热茶,眉宇舒展。
自谢海涯到任后,他便隐居于此,名为养病,实则坐山观虎。
文院黑气、衙门掣肘、黑风寨匪患,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好戏。
多管齐下,他料定谢海涯注定扛不住几个回合。
再熬一熬,桐城城令的位子就又快空出来了。
“看你还挺得住几日。”
卢东兴笑着放下茶盏。
忽然,一阵疾步从身后传来,
脚步声从雪中传来,一个身着厚袍的中年人跌跌撞撞闯进亭子,浑身是雪,气喘如牛。
“曹庙?”
卢东兴挑眉,“你怎么找来了?”
他这地方极为隐秘,除了几个心腹,旁人根本不知此处。
而司兵院院尊曹庙,便是他在桐城的铁杆。
曹庙神色惶急,“我的大人诶,你还真坐得住?外面天都塌了。”
“哈哈哈”
卢东兴大笑,“一如我的预料,天塌了好啊,我早知道姓谢的挡不住的,看来我的多管齐下之策,奏效了。”
“大人诶,是咱的天塌了?”
曹庙欲哭无泪。
卢东兴皱眉,“你的天塌什么?有本官在,保你无碍。”
曹庙不再转了,高声道,“那谢海涯,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师弟,自称云梦薛向”
“云梦薛向?”卢东兴打断道,“这名字有些耳熟。”
曹庙脸都青了,“悲秋客薛向,明德洞玄之主座下首徒,惊天动地的那位!”
卢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