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殿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东西什么的重又搬了出来,装饰的摆件比往常还更多了些。
贺氏大约是对自己在宣室内的表现不满意,从去时的无话变成回程时的黑脸,弄得轿夫们抬轿时更小心,生怕惹怒了这位新晋的贵人,行得就更慢了。坐长途遇到堵车差不多就这种感觉吧,王娡苦中作乐地想想,坐轿子原来也是体力活。只是…。看着前头长长的宫道,抬手摸摸今日为了谢恩特意戴的一堆首饰,用走的回去只怕更辛苦。
轿子在殿外停下,王娡主动避让到一边儿,让贺氏先进去。贺氏冷眼扫了扫她看似恭顺的举动,轻哼了一声,旋即进去了。
原还怕采蕨那丫头又会语出不忿,只盼她嘀咕得小声些,谁知略侧过头看去,她的头低垂着,比自己这个主子表现得更恭敬有礼。一路上堵在胸口的闷气仿佛一下子纾解了,其实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呢,会在自己面前那副样子,果真是因着亲近吧。
等贺氏进了屋,王娡才将头抬起来,拉过采蕨的手笑道:“走,给你们做好吃的去,殿里乱糟糟的,做什么都嫌吵。”
“主子…亲做吗?”
“想吃的高兴肯定要自己做的才行,咱们先把这身行头摘了,你让人在屋后头搭个小灶出来,看我露一手!”
“好嘞,奴婢这就去。”说完也不顾王娡还牵着她,甩了手就匆匆跑进去。
采秥听到动静,正好迎出来,就见到王娡还跟中庭站着,陪着出去的采蕨已经回屋了,忙走过来扶住小声数落道:“采蕨怎么把良娣一人放这儿了,越发没个样子。”
想起某晚该采蕨值夜的时候,那丫头白天不知道野去哪儿了,弄得筋疲力尽地回来,采秥就自个儿改了值夜表换成自己的事情。若论宠她,屋里谁没分一分儿去,那孩子是真心讨人喜欢。
“我这么个大活人在屋门口还能走丢了不成?慢些走就没事。”
“主子不常作华丽的装扮,这回的首饰又比上次还多,奴婢真担心会不小心摔了去。”
王娡想了想那场景,不禁笑出声来:“呵呵,若真是摔了,金饰还好,玉饰就损失惨重。”
“把您摔坏了才是损失惨重,玉哪能和您比。”
“这话就不对了,摔疼了揉揉就行,玉要碎了,这心疼可是没法治的。”
“奴婢说不过您。”
“嘿嘿。”
谈笑着说话,走起路来也没那么费劲了,不觉间就到了里屋。之前就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走路说着话没醒过神,这下看到摆在门口的那面屏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屋里怎么多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以前放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吗?”
采秥回道:“离移殿还早,东西都拿出来用也没关系。这些摆设也是先前送来的,那时候主子的位份尚不能用,一直收着的,现在既是拿收着的东西出来重新摆,干脆就选了这些。”
其他的那些匆匆走过只是扫了一眼看不出什么,面前这屏风倒是一瞧就知道是好东西。木头的材质她看不懂,面上抹得漆却是光滑,中间镶的绢布,双面都绣了硕大的牡丹花纹,配着深棕的漆色很是大气。边框镂空成祥云的纹路,间或镶了玉石,不说旁的,这玉抠下来就值不少钱了吧。
“东西倒是好看,会不会太显眼了些。”王娡越看这屏风越觉得喜欢,舍不得又收起来蒙尘,想了想道:“要不给它挪到里头去,自己也看了,别人也看不到。”
采秥高兴地道:“奴婢就知道主子见了这个一定喜欢的。只是虽说以前送过良娣用的东西,但东西也要分个好赖,这屏风就是里头最好的一件了。奴婢专程给摆在这儿,既是想不那么张扬,又想给来的人瞧瞧,免得她们说见新良娣却是要去芷兰殿见,听得窝囊。”
“嗤,这有什么要紧的,该有的礼数不还得照办?”咬了咬唇:“罢了,就搁这儿吧,既是再小心也要招风,借它挡挡也好。”
“喏~”
脱这种衣服的麻烦程度丝毫不亚于把它们穿上去,待到王娡换了身轻便的装扮,那头的小灶火已是烧得老高了。
说起这衣服还是那日之后刘启特意令内府做了送来的,在那件宫女装的样式上保留了窄袖短摆的优点,其余做了些小改动,颜色换了浅粉,衣料换了好的。只专门叮嘱,这衣裳只能偷偷穿,不许穿了出殿去。至于这衣服偷偷穿在了何时,提起来就脸红。
不过今天,它摇身一变成了厨师装。若那人嫌弃有味道,反正柜子里还堆了几件呢。甩甩头,这个渣男!想他干嘛。
前世一直处于独居状态,在各种地沟油喧嚣媒体新闻之上的时候,不得已抄起锅铲,练了手还算不错的厨艺。来这边以后,照着记忆中在烤箱做烤鹅的办法指点了厨房,做出来的东西竟然非常好吃,深感宝刀未老,关于厨艺的信心重新回炉。
眼前只用几块砖石搭成的简易灶台也没让她失了信心,所谓巧妇,就是只要有米就能捣鼓出好吃的东西来。
这样的简易灶不好控制火候,遂决定了今晚的哺食以炒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