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欢听了。不动声色的看了权自强一眼。心想他一定是听到公司有人告诉他。赵年恩派了专机。才误以为是來接他吧。
权自强见家欢回头看他。双眼炯炯明亮动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咕咚一声极为清晰。
“其实作为高层管理。我出行一般都是乘坐专机的……”权自强沾沾自喜。兀自吹嘘起來。
家欢时而看看他。时而望向窗外。只当权自强是个广播喇叭。尽管有些聒噪。可身在异乡能听到乡音也总是好的。
车窗外。整座山脉都被白雪覆盖。偶然从山脚下冒出一座圆顶小屋。或是庄严的教堂或是乡间农舍。群山连绵中难掩其别具风格的异国情调。
“俄罗斯。我常來~列宾美院、滴血教堂、冬宫。涅瓦河我都去过……”权自强依然喋喋不休。说着向家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宽阔的长街:
“沿着那条路直走就是普希金城。叶卡捷琳娜宫就在那儿。里面有一个大厅全部由琥珀制成。极其奢华。”
家欢点了点头。权自强以为家欢听得入迷越发得意。却不知家欢正暗自计算着从这里到机场的距离。普希金城距离圣彼得堡普尔科夫国际机场大约二十四公里。也就是说。再过两个小时家欢就可以登机回东陵了。
到时权自强一定会发现专机并非是來接他的。不知他将作何反应。家欢想想都觉得尴尬。想到以后还会再见面。家欢不由拿出手机拨出赵年恩的电话。
权自强一直留意着家欢的一举一动。看到家欢拿出那部定制手机。更是双眼发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拨出的号码。权自强看着看着。不觉心里哗的一下凉了半截。这个女人怎么会有总裁的私人电话。。
难道自己看错了。不可能。精通数字的权自强自信自己不会看错。而总裁的号码他更不会记错。不等他多想。赵年恩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來:
“Moy。你平安落地了吧。一诺看到新闻十分着急。已经在去圣彼得堡的途中了。你安心在机场休息。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我很好”“好的”“谢谢。”
家欢挂掉电话。向权自强耸了耸肩:“Sorry。也许我不能坐你那架专机了。”
权自强听了自然明白家欢是在给他台阶。不觉羞的结巴起來:
“你。你是……”
“肖一诺的未婚妻。”
尽管不想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家欢说完。见大巴乘务员推着小车给乘客们分发热牛奶。正走到她身边。家欢接过牛奶。说了声感谢便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一诺看到新闻十分着急。。家欢想到赵年恩刚才说的话。忍不住苦笑起來。多么荒谬荒唐。多么可笑虚伪。她和肖一诺见都沒见过。他凭什么着急。。
爹地的一句话。便将她的幸福压在了那个陌生人的身上。现在想來家欢依然感觉欲哭无泪。如果爹地还在的话。她还可以反抗。甚至和司柏宁私奔。
可现在。家欢不但无法摆脱命运。甚至连司柏宁都在不断劝说她履行婚约。仿佛这场婚约是她的使命一般。仿佛他们真的沒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家欢咬着牙。将热牛奶一口气喝了下去。滚烫的液体将她冰冷的心烫醒。眸中抑不住的流出两行热泪。
普尔科夫机场专门僻处一个候机大厅供失事航班乘客休憩。温暖的大厅和空乘人员周到的服务。让家欢再次恢复活力。之前悲伤的情绪也随之渐渐平复。
一个身穿航空制服机长模样的法国人。怒气汹汹的指着在飞机上惊声尖叫的那个空姐大发雷霆。言语中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他的愤怒。乘客们看着那边指指戳戳。议论纷纷。家欢却想起飞机剧烈颠簸的那一刹那。
当真的以为自己的生命即将在那一刻终结时。家欢似乎沒有原本以为的那么恐慌。她以为自己会放不下日思夜想的司柏宁。以为自己会放不下仇恨。可偏偏在那一刻。这些她都沒有想到。
随着飞机的次次颠簸。家欢安稳的靠在航空座椅上。仿佛置身妈妈温暖的怀抱。
她拿出那个女人的照片。放在胸前。以为这样的结束便是最好的礼物。可当他们成功迫降。得知一切事故都是由于那个空姐太过紧张。从而引起包括机组人员在内。所有人的恐慌而造成时。家欢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也许那才是自己内心最深刻最真实的感受吧。家欢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心虚。以至于拿起手机看了又看。却无法下决心打给司柏宁。
隐约中。家欢感觉自己的心在背叛自己。可这种背叛却偏偏又那么的令她无法抗拒。潜意识这种东西。一旦作为情绪的主宰。自然而然的便会影响其所有行为。此刻的家欢便是如此。隐约中她感觉到司柏宁并沒有如他所说的。在处理城堡里琐碎的杂事。而是另有其事。
赵年恩远在中国都能得到法国航班失事的消息。如果司柏宁关心自己的话。他不可能到现在都沒有一点消息。
家欢看着安静的手机屏幕。心跳变得杂乱起來。仿佛此刻她凌乱不堪的思绪一般。司柏宁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