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回族妇女和那位小姐姐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吃着八宝粥和泡面——女人的胃是比较懒的。他从塑料袋里面拿出两个雪梨,然后同时伸出两只手,递给左边的小姐姐和前边的大妹妹——是的,在他的心里是这样称呼她们的。
“你们不吃饭吗?”他问她们两。
“不想吃。”两个人几乎同时回答,引来了他的憨笑。
“那吃雪梨吧,一定要吃哦,我都舍不得吃呢。”他带着一丝孩子气郑振地说。
于是三个人便吃起了雪梨,甘甜的雪梨滋润了喉咙,使得心中的一些酸味被消融掉。白净的梨子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想尝一尝,就像小孩子看到他人的新鲜玩具都想要玩一玩一样。
“小时候家里穷得很,家里总是向外借粮食。有一次,爸爸下午的时候出去借粮食,过了好久都没有回来,妈妈让我们勉强吃了一些野菜汤就安排我们姐弟几个睡下了,我们睡得好香,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足够懂事才使得梦之女神让我们姐弟几个睡得那样香吧。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爸爸回来了,提着一大袋子雪梨,这可乐坏了我们姐弟几个——那时的一大袋雪梨啊,在我记事以来是从来没有的啊。我们几个小孩在父母的憨笑中每人吃了三个雪梨,把肚子撑的圆圆的。我们一家人或许在那晚才是吃水果吃的最甜蜜的啊。后来虽然也会一家人吃西瓜什么的,但那时生活条件好了,也就感觉不到那种进入深心的甜味。吃完雪梨之后我们才知道这是爸爸跟别人打牌赢来的,那又怎么样呢?父母已经很不容易了,生了那么多孩子还能如此达观地将我们养大。那次是妈妈少有的一次没骂爸爸去赌博,因为她看着自己的儿女有的来吃高兴啊,或许熄灯之后她还躺在爸爸的怀里笑着流泪呢……我想我们国家九十年代还是比较贫穷的,单单拿我家来说,我和我的姐姐们受过多少饥饿的折磨啊!那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小苦日子’吧。所以每次我吃饭都尽量不浪费一粒米,吃水果也使劲把果实都吃完。”他拿着梨子核动情地说。
“没想到你这读书人经过这么多苦日子,难怪我感觉你由外到里都有着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深沉。汶川大地震之后,我确认自己是爱他的。我和他经常生活在甜蜜里,他像一只勤劳的蜜蜂那样为我采蜜。春天,他带着我到大自然去领略百花仙子耕耘大地的亲切;夏天,他背着我到学校不远的农村里去寻找他渴望已久的小溪,他总是要先给我洗脚,然后才把自己长着茧的脚简单的洗一洗,我知道他想要更多地让我享受一份清凉;秋天,我们时常手拉这手在校园安静的道路上行走,我们总是要寻找到有落叶的道路,那样走在上面才能通过‘吱吱’地响声感受秋天的华美,这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到了冬天,我们会时常进行一些雪地游戏,他总是被我戏弄地满头是冰雪还不断地给我擦拭身上的冰雪。当然,在那些白驹过隙的时光里,我们各自也看了一些书,他看的更多的是文史方面的,他说这样他能时刻保持清醒;我看的更多的是经贸方面的书,因为这与我的专业相联系,可以让我掌握更多的‘社会行情’。大二、大三、大四,三年,我们都生活在他勤劳又小心修筑的爱的世界里。直到临近大学毕业,我开始感受到强大的就业压力。而他,对就业好像没有多大压力,其实那只是表象,他是想让我在就业上看开点。二零一零年,我和他都找到了工作,只不过他是在他的家乡西安,我在广州。我的工作是比较简单的,我在公司管理物流,现在公司的领导已经对我很倚重,其实我这次真的不必回去广州的,因为那边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只是我不回去的话我拿不到工资的。”她说了一系列的大学甜蜜生活,人也慢慢放得轻松。
一语未完,她接着说道:“我父母还不知道我同他谈恋爱了呢,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反对我们的,所以我干脆就不让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不大妥的。我倒是见过他的父母,那是我千要求万命令他才答应带我去见他父母的,因为这让他很难为情,一个是他父母比较显老,二是他家还住着老旧的房子,这要是谁也会觉得难为情的,何况他那样显得有些自卑的人。他父母是老实厚道的人,为我的到来把家里生蛋的母鸡杀了,还买了一条大鲫鱼,我当时才真正理解他。我信任他,我和他本来打算今年结婚的,因为他突然被发现得了重病,我想今年是不能结婚了。不过我能等得起,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说呢,他这次病倒了,确实让我成长了不少,我以前是多么的不成熟,现在我想我足够强大了,至少我可以给他一份温暖。”她显然心情凝重,平整了一下呼吸。她乌黑的头发在那根蓝白相间的丝带的规范下轻轻摇摆,贴着鼻梁的眼镜忽闪忽闪的。
“大学毕业后的两年,只有在五一、十一这样的节假日我们才能相见,经常也会联系,晚上少不了一条短信,就是这样,我也差一点失去了他。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工作单位有一个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女同事喜欢上了他,他曾向我坦白说这件事,并且说那位同事人还不错,这足够让一个女孩子生气了,可是他却没反应过来。我渐渐地故意去疏远他,好让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我的疏远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