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放下大妹妹,指着高处的“柯疤子”说,“你要不得,你把罗明他姐姐戳破了。真拐!”
“哼!你也晓得了?嘿,我还只用竹棍子戳,没用我的‘东西’戳她哩。”他很得意地笑。
“你有什么东西?”我问“柯疤子”。
“我有这个东西。”他从胯间掏出个“东西”来,朝我拉起尿来。原来屙尿的“东西”可以戳女人的胯。这很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很快几滴很有骚味的水样的东西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指着他大声吼:“你真不要脸,将尿屙到我脸上来了。”
“嘿嘿——我就是要你喝我的尿,你们劳改队都是坏人。你是个小劳改崽子。”
“放屁!我是劳改干部的儿子!是警察的儿子!我不是劳改崽。你瞎了你的的狗眼——”我站在坡下,很生气,对着“柯疤子”骂。
“你还敢骂我,今天要你晓得我的狠!”“柯疤子”捡起一块半截砖头朝我砸来。
我听到耳边“嗖嗖”的有股冷风,忙将头一偏,看到那砖头如一只鸟儿一样疾快的对着我飞来,我赶忙把头一低,砖头往我头顶上滑了过去。好险。要是打着了,我的脑袋一定会“开花”的。要是挨上这么一下,可够我受的。我的大妹也受到惊吓,她站在一边大声哭起来。
这个“柯疤子”竟敢真的用砖头砸我!太欺负人了!我将妹妹牵到一棵大树下躲好,又连忙在地上打了个滚,捡起一块石头捏在手里,朝“柯疤子”掷去。眼看要打中他的手了,他一偏,躲开了。
这样,我们两个人一个在坡上,一个在低处,互相用石头、砖头打着,他边丢砖头边笑:“你还想打中我?量你也打不中。手不准,你力气太小了,石块丢得没得力。嘻嘻……我就等你打,你也打不中我!你饭桶,没得一点用……”
他说着,又向我甩一块石头下来。当地叫石头叫“麻骨”,麻灰灰的带白色,还真的叫得好形象的。我一跳,那“麻骨”从我右手边擦了过去。
“柯疤子”见我又偏开了,就说:“你没的用,只会躲开石头,到尿罐里去淹死他。”
我听了一肚子的气。这样骂我,确实受不了。我接连向他扔过去几个“麻骨”, 这小子都躲开了。我乘他左躲右偏的时候,又丢了一个“麻骨”上去,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块石头刚好砸到了他的脸上。
“柯疤子”像头被铁铳打中的野猪样,立刻大声嚎叫起来,他用手捂住脸,大声哭喊着从坡上跑下来,直接冲到我面前。我看到他捂的地方与血渗出来,红红的像条红丝线样的,不断滴从脸上往下流。我有些害怕了,谁想得到,就这么一下子闯出大祸来了。他站在我跟前向哭丧样的,如同一只被打伤的咬人的狗,刚才那股狠劲一点也看不到了。他哭哭啼啼滴说:
“哎呀哩……我好痛啊!你要赔我的脸,你要给我诊……你要给我的廉诊好哇……“ 他将捂住的地方松开,我才看清,他左眼眉毛上方被打破了皮,血就是从那儿流出来的。他的右眼也挣不开了,周围都是血。他边哭边叫,声音很大。
大概是罗明听到了“柯疤子”的哭叫声,他走出来看了一下,又马上跑了过来,他一间“柯疤子”这副狼狈像,明白是我打的。他拍着手说:
“打得好!打得好!”
他又翘起右手的大拇指,对我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仇。我很快就给他报了。
他又笑起来:“这是报应啊!太好了,你戳我姐姐,可是很快就有人来收拾你这个狗日的坏东西!看你还为非作歹不?!”
“柯疤子”仍在大声哭喊:“我好痛啊!我好痛啊,痛死我了哇……”
罗明他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他看了看“柯疤子”头脸上的伤口,说:“你这是报应,活该……”她又看了我一下,说,“庙生,是你打中的吧?”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罗明他妈说:“这个拐东西还流了这么多的血,你快把他送到队上的医务室去包扎一下。”
我这时才记起来,还有我妹妹在树下,我朝树下指了下,罗明他妈妈看到我妹妹很惊慌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走过去,抱起我妹妹,说:
“我把你妹妹抱回你的家里去,你快将这个拐东西带到医务室去。”
我将“柯疤子”到到中队的医务室,医生是个就业人员,碰巧他正在里面。我说:“你给他包扎一下吧。”我指了下“柯疤子”。
他看了我一眼,又望了下“柯疤子”,问:“这么回事,是你打的?”
“是……是的。”我说。
“你能干,再往下一点,他的这只眼睛就丢了。”他说着,给“柯疤子”清洗伤口。那地方现在肿起来了,好像眉毛上面又长了一只眼睛一样的,红红的肉皮翻开了,怪吓人的。医生在用酒精给他消毒,他痛得又大叫起来,像被人捅了一刀样的。
“别叫,别叫——”医生说,“不消毒,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