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精神、千秋怀抱三杯酒,可谓非酒无诗,非酒无词,不沾酒,如何能更深地体悟诗词的精妙?”
“我不是出入庙堂,或者负囊天下行的男儿,只是‘轻解罗裳,独上兰舟’的女子。”范容芷说。言下之意酒只与男人相关。
“那你也可以‘东篱把酒黄昏后’嘛。”
范容芷一时语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曲羽再次将啤酒放到她的面前,说道:“人生,就该在一次次的突破中延伸的,对吗?”
范容芷情不得已,沾了沾,立即皱紧了眉头。
“没想到吧,名篇佳句就是这难以下咽的东西催生出来的。”
“那我以后真不敢再接触它们了。”
范容芷仍然象曲羽见到的不少女子一样,似乎成天懵懵懂懂地过日子,从来没想到用心去寻找财富,也不清楚自己的生活状况和别人有天渊之别。他相信一百万元人民币放在她的面前,跟一大把鲜花放在小狗面前引起的反响差不多。她是物质感觉迟钝还是超脱?曲羽捉摸不定——即使超脱,仅从嚼食古人而获得的超脱也是浅薄的超脱。总之,曲羽从心底轻视她。一天,忙活之余,三人一起在刚收拾干净的办公室里闲聊,曲羽试着问二人:“你们对目前自己的生活状况如何评价,幸福吗?”
黄颐说:“有工作我就很满意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度过余生。让我每月领三百元的看管费,我也心里不踏实。”
“我同样很满意。”范容芷说。
曲羽只想听她回答,问:“为什么满意?”
“你的问题相当于在说‘什么是佛祖西来意?’此问题问句虽一,答语万千,无一不是答案。”
曲羽认为她所言有理,但是,他可以理解老人的回答,却对范容芷感到不应该宽容,仍然想探寻根底。他问范容芷:“你如何理解生活中的幸福与痛苦?”
“……幸福与痛苦,该是一对与物质多少无关的概念。它们只是一种感觉,一种体验,是欲望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引起的。”范容芷说。曲羽认为她说得有理,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她接着说:“当欲望高于所处的现实条件时,感觉就是痛苦,当欲望等于或低于所处的现实条件时,感觉就是幸福。财富的多寡,不是幸福与痛苦的真正根源。所以人要幸福,途径有两个:一是降低欲望而平衡现实;第二是改变现实以平衡欲望。殊途可同归。”
她的回答让姓曲的校长惊得无言以答,不由得点头称是。女子的话或许正好表达了某种理念:知足常乐,平淡是真。但这种观念在男人中大致要四十岁以后才能逐步体悟到,四十岁以前的人说到它多是口是心非的。范容芷的话在曲羽的脑中象流星划了一条线,很快又消失了,忙碌的他还来不及用心去体会。
吴长啸和王一桓又招聘了两名教师,一名是附近工地上打工的农家子弟,名叫常再军。常在军人很机灵,但他个子不高,自称根号二。据说这个绰号是他念高中时同学科根据他的身高而取的。去年升学时,据说他考上了北方一所交通大学,因为家里无法负担高昂的学费而不得不缀学了。他擅长的是数理化,并且爱好书法,他很自豪地出示他参加市里一次书法大赛获得的优秀奖证书,曲羽拿在手里看看,哑然失笑,常再军的奖就是贺昌搞的“尚清杯”书画大赛的奖,没想到他还真当回事。他说:“中奖总比不中奖好,说明上帝对你特别惠顾,你是有好运的。”
另一名是高中毕业后没升上学并且没有找到工作的、四处代课的青年,名叫文兵,此人深度近视。代课教师的工资是多少?每月三百元,仅相当于正规教师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王一桓给他们的工资是五百元,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投到这儿。另外还有不定数、不定时的补贴,他们皆大欢喜。
招生的广告信息早已发出,新学期开始,来报名的孩子多得出乎曲羽的意料,原准备招收四个班,每班五十人,结果报名人数很快接近三百,他只得挂牌中止招生。学生基本上来自农村,是汹涌进城务工的农民子女,水平参差不齐。其中就读二年级的比较多,三年级的相对少些,四五年级的也多。有的学生父母则把学校当成廉价的托儿所将孩子交来的,只要孩子不乱跑就行。因为没有设初中班,但确有近三十名准备念初一的学生来询问,于是贪心的三位主子临时决定增设初一班,原定的课程计划只得作些修改,曲羽又重新安排。所幸各类教材还不成问题,将人数统计好后,直接到新华书店就定齐了。
曲羽把学生进行了分类编班,除初一外,其余严格控制在小学五个年级五个班,平均每班容量达到六十人左右。但少的只有三十来人,多的有近九十人,所有课程就曲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五个教师全部担任,个个都是班主任,人人负责各班的全部课程,并且还要兼任初中班的至少一门课程。
他大致估算了三位主子的收支。平均每位学生收费三百元每期(初中班收费五百)共计有十二万,扣开书本费、教师工资和可能产生的水费、电费、办公费等各种费用,纯收入预计可达六万,倘若谋划得当,下期再扩大规模,三年内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