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鸾不情愿地道:“多念书,这是什么名字!”
多念书郭念淑硬实可以坐起来,牙要扎出来的时候,口水滴哒哒对着一切人笑,格格两声,逗乐了凤鸾。
眨眼周岁过,郭念淑越发生得玉雪可爱,牙有五六颗,时常抓着东西咬。扎两个双丫髻,上面各戴一个小小的玉马,只有手指大。
凤鸾常和女儿在榻上玩耍,拿郭朴不打紧的书逗她:“来,多念书,快来念书。”郭念淑爬过来,把书抱在怀里,只要不防备她,上去就是一口,咬出几个小牙印儿来笑,再喊:“父亲,父亲。”
当母亲的装模作样沉一沉脸:“母亲,母亲,”郭念淑从来坚定,抱着书再道:“父亲,父亲。”见母亲不依顺,拖着书走过来,在母亲身边坐下,两个有神黑亮如宝石的眼睛眨着,小小玉笋似的手指牵母亲衣,不依不饶地:“父亲,父亲。”
“好吧,父亲,父亲,父亲可想我们不想?”凤鸾放弃,教着女儿再念父亲。绿芜外面来:“公子来信了呢。”
凤鸾一喜,抱起女儿往外去,绿芜要接,郭念淑不肯,小手儿躲着绿芜,对她笑嘻嘻:“父亲,父亲。”
“哈哈,”凤鸾大乐,见外面大雪飘飘,郭念淑冬天生,满月周岁全在冬天。让人取一件大红色绣百花的大袄给郭念淑穿上,长长的袖子直直伸着,抱到郭夫人房中来。
郭夫人还没有回来,郭有银在。满面笑容手指着刻福禄寿的黑色螺钿几上道:“信在这里。”郭念淑笑脸儿过来:“祖父,父亲父亲,”
郭有银接过来在手上,寻常是亲孙女儿的小手,见两只袄袖子太长亲不到,哈哈笑道:“今天为难住祖父。”
凤鸾把信捧在手里,只看上面熟悉的字体就有无穷欢喜。见女儿黑漆漆眼眸过来,把信给她看:“父亲的信。”
郭念淑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忽然头一伸张开小嘴儿就过来。凤鸾一闪没咬到,郭有银哈哈大笑起来:“这扎牙的孩子,就是这般可爱。”
一家人晚饭过,坐在一处让长平念信。郭朴信中道:“……大帅呈折京中,将士妻儿可以一聚。信到时,念淑应该周岁已过,盼随行带来见面。”
从郭老爷子开始,都沉默下来。独有郭念淑听到自己名字,眼睛左看右看颇为善睐。
郭夫人看凤鸾,凤鸾只垂头;郭有银看夫人,郭夫人不看他。长平陪笑开了头:“公子盼呢,大姑娘去,还是我跟着送去。”
家里人称郭念淑为大姑娘,她一听到自己名字就要喜欢,摇着长袖子:“啊啊,”郭夫人忍不住笑,为她解下大袄儿:“没见房里穿这么多。”
“才出去看雪,不敢给她脱衣。”奶妈上来回过,帮着郭夫人给郭念淑解去大袄儿,里面是狮子滚绣珠刻丝玉色小袄儿。
缨络不再戴,怕她无事就在嘴里咬。郭念淑睁着大眼睛对祖母看,手指着胸前告状:“不给,”小葱白似的小鼻子,小嘴儿只得一点点大,噘起来告诉个没完:“母亲,不给,”
郭夫人拿点心哄她:“你小呢,你大了给你打个大的。”郭念淑把点心在手里揉着,又叫起来:“父亲父亲,玉门关。”
凤鸾终于忍不住,长长的叹一口气,招手让念姐儿过来,抚着她头对长辈们:“朴哥上封信里说玉门关,可怜念姐儿记得呢。”
又扫长平一眼,长平更陪笑。这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诗,是长平慢慢教念姐儿念的。
一直沉默的郭老爷子虽然不舍,也大度地道:“既然要见,送去给他见吧。”郭夫人早就想说,公公不开口,她怕让他伤心不敢说,见郭老爷子答应,郭夫人含蓄地道:“去也好,念姐儿,可不是朴哥回来有的。”
凤鸾红了面庞,郭老爷子眼睛一亮,郭有银笑出声来,和郭夫人三个人一起,把垂头涨红面庞的凤鸾看几看,他们都想起来郭朴和凤鸾成亲没呆多少天,有的念姐儿。
房里气氛大变,郭老爷子由不愿意曾孙女儿离开,变成催促长平:“信里可说去住多少日子?”长平双手捧上信,欠身子笑:“并没有说日子,但想来去一回,总得住上一段时间。”
“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郭老爷子急切地问,长平在军中呆过,再陪笑道:“就休整也不过三个月半年,这中间能留出日子的空儿,不会超过一个月。”
见家里人俱有失望之色,长平停一停再进言:“少夫人要早早的去,算好日子,兴许能多呆几天。”
郭老爷子马上道:“快写信,和他约日子我们去。”他的敏捷,看上去不似一个老人。念姐儿听不懂,被曾祖父话中欢快感染,“啊啊啊”地叫着,把点心揉到母亲身上去。
一件半新的石榴红雨丝锦,马上变成泥污塘。
凤鸾给女儿擦手,委婉地道:“祖父,念姐儿还小,出去要病了,可怎么好?”她左右为难,初听到抱着女儿插翅飞去才好,再一看小念淑如小小玉蕊,平时在家都少往外面抱,何况是去那么远。
有人回:“亲家老爷,亲家奶奶来了。”顾氏和周士元在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