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域的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对我,对她,对这个世界!
我的眼睛渐渐好起来了,终于在一个月之后拆了眼睛上的那层布,视野渐渐有了亮光,但是我期待却又恐惧这些,我期待看到一直想看到的面孔,可是我怕这面孔如此熟悉,而心灵又那么陌生那么远!
终于,苏妙儿的脸慢慢的由模糊变清晰的时候,我的眼睛流泪了,她还是那副出尘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里染了风霜。她看着我,皱眉问,“公子,你流泪了?”
我轻轻一笑,把苦涩悄悄咽下肚子,“这是开心,又可以看见了!”
苏妙儿也浅浅的笑。然后我如平常一样,把这一个月每天说的故事再说一遍,有长安,有蜀山,有杏子林,有雪域。苏妙儿(洛凤)就在我旁边静静的听,偶尔会插几句,我也静静的听,她讲的欢乐,而我听这故事里却满是忧伤!所以我现在总喜欢独自一个人的时候默默的流泪,默默的思索我该何去何从。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挺好,但这只不过是忘忧蛊最初的效果而已,医圣前辈说过,忘忧蛊最后可以让人失去自我,为人所控。那么我还是要去找《千仙草》的下落,如果找的到,也不一定真的医的好,结果还是肝肠寸断的!如果找的到,也医的好,重新让她重拾一些记忆,或许痛苦的,那么她会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笑吗?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雪狐狼从我昏迷后就不见了,也是,毕竟它本来就属于这片雪原,而我竟然有点淡淡的想它,毕竟它曾陪我一起度过了最艰苦难耐的一些时光,但最后也分开了,和有些人一样。小蝶也没有再出现过,对所有人来说,妖毕竟是神秘的,新奇而又有点害怕,我不觉得新奇,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不觉得可怕,毕竟妖也是有生命的,不是见人就杀。我差不多已经忘了现在是几月份,雪域每个月都是差不多的,记着也没有多大意义。
这天我正在打理头发,它又长长了几分,我准备继续找个带子扎起来,雪域的风会吹的发丝飞舞,有点碍事。苏妙儿进来了,她没有说话,坐在一边静静的发呆,我用灰色的布条绑住头发之后问她,“洛姑娘有心事?”她看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小截布条,我认得它,我以前用过的发绳。苏妙儿问我,“为什么我感觉你说过的所有事情我都很熟悉,可是我都记不起来,这发绳总感觉对我很重要,它却带着浓浓的你的气息,这气息同样那么熟悉,为什么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说着她开始流泪,恍惚间我又想起长安桥上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她走过来站在我身后,手指轻轻触动我的发,一直向我的额头滑下,她抚摸的轻柔,我感受的心痛!我看着冰镜
模糊倒影的那张熟悉的脸颊,我用手指轻轻触碰,却是冰镜的寒冷划的指尖好痛!她的手掌轻轻的贴在我的脸上,手心里的温热我感受的热烈,然后我的眼泪滑落两行流进手掌与脸颊衔接的缝隙里,由冰冷变的温热,然后氲开来。苏妙儿把头轻轻依在我的肩上,“这味道好熟悉!”悠悠暗香呆着温热气息轻轻挠动我的脸颊,这呼吸的味道我也很熟悉,以前就在我的怀里!我把手掌也贴在她的脸上,看着镜子里那双注视着我的眸子,“妙儿……”我竟然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想你,你……回来吧!”我犹豫着说道,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哪怕她也许还是会不记得,反正就少年冲冠一次了。眼泪流出眼角碎在苏妙儿的手心里,那是我的泪!她的泪淡淡的滑过脸颊滑过下巴,碎在我的胸口,“我听不懂……但我的眼泪感受的到!”她轻轻的说着,眼泪落下了几滴!
那晚,苏妙儿让我守着她直到她入睡,让我明天继续讲今天和以前的故事给她听。我笑着点着头,她也笑着泛着泪,烛光在她的眸子里倒影的如繁星般清晰,我想我的眼睛里也会有闪烁的星!她入睡后我给她压好被沿,站起来,思索一下又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一吻,这才走出在院子里,今夜月华隐隐,不见星辰!
次日,平淡的生活里又出现了一点涟漪,洛凤的爹爹回来了,也就是当初救醒苏妙儿的人。他是个猎人,大部分时间在冰雪里度过,再把猎物带到不夜城去卖,卖一些用的吃的东西回来,一般来回一趟大概得三个多月,所以每次带的东西很多,那些东西在一个雪橇里,可以在雪地里拉着走,很省力!这次回来比料想的早了几天,因为雪域来了好多中州人,这些中州人似乎是打算探险,他们收购了很多皮毛杂物,所以猎人们比预想中赚够生计的时间快了很多。
洛凤的爹爹是个大个子的中年人,姓洛名山,脸上和手上有很严重的冻伤,看来雪域人也不一定耐寒。他看到我也只是稍稍点点头而已,并没有问太多东西,或许他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
昨晚没有星星,所以今天就开始下着淡淡的雪,我坐在屋檐下给苏妙儿讲我们的故事,苏妙儿轻轻静静的听,我把回忆讲的出神。
吃饭的时候从洛山不多的话里我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些年雪域很少有中州人来,倒是这次来雪域的中州人似乎不少,而且分了好几波,几乎全部是有点神通的修道者。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