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寒放开手脚杀入阵中,场上局面又是一变。那些黑衣人功底自是不弱,但遇上池寒凌厉狠辣的越女剑法果然都是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同马春花对敌的黑衣人,功夫其实平平,遇上池寒,十几个回合间竟被割出六七道伤口,其中左臂一道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已是失去了战斗力。
池寒不欲杀人,一声“看招!”转而又去找下一个黑衣人,这一回的黑衣人稍微厉害一些,已是堪堪踏入江湖三流高手的门槛。那黑衣人虽然正和另一名镖师交手,倒应变神速,立即挪身一闪,手中一把刀横削向池寒手臂。哪知池寒仍是一剑刺向他心门,竟似丝毫不惧手臂被砍断。
剑不须归!气势无匹!
黑衣人心里一凛,收了刀去,闪身避开。刚才那一招,他固然能重伤池寒,自己只怕却性命不保,如此亏本的买卖当然不会做。
可是闪过池寒,一旁还有另一名武艺不弱的镖师呢。这时候双方都各有折损,大家都已杀红了眼,生死相搏之间哪还顾什么江湖规矩。那镖师也是使刀的,趁隙一刀斩去,黑衣人腰上划了一道好大的口子。
黑衣人闷哼一声,倒是硬气,正要跌到地上,却生生忍着痛在地上一撑,又翻飞到空中来,尖刀向上一撩。
池寒大叫:“小心!”
已经晚了,那镖师砍了黑衣人一刀,更进一步想结果了他,谁料到黑衣人飞身一转,刀尖狠狠割过喉间。
镖师捂着脖子,发出“赫赫”的声音,连话也不曾多留一句,那满颈鲜血渗过指缝流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然气绝。
“戚镖头!”身后响起马春花凄厉的叫喊,原来死去的镖头乃是姓戚,在飞马镖局中算得德高望重,为人和蔼,跟马春花、徐铮等人最是要好。马春花单刀“刷刷”舞得两下,冲上前去同黑衣人拼命。
黑衣人反掷刀去,被池寒从旁挡住了,他腰间本是有伤,仍是流血不止。此刻力气也虚了,被马春花结结实实一刀砍在肚皮上,老大一个伤口撕裂开,哼也不哼一声,就这么丧命。
他死时双目圆睁,直瞪着池寒,颇为骇人。
纷飞的血花沾了马春花满头满脸。她拿着单刀,正对着黑衣人,趴伏在地上吭哧吭哧喘气,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魔女。
池寒不敢再看那景象,扭过头去,却见身后也是一具死尸——那个被他伤了左臂的黑衣人,也早被马春花一刀砍去西天啦。
再看四周,刀剑交接声不绝,每个人都如疯虎般捉对厮杀。
哪还是平时温和模样?
池寒忽觉一股莫大的虚无感涌入心头,周遭一切竟变得毫不真实。他呆在原地,仿佛灵魂也要和**剥离。
马春花大声道:“你发什么呆!”许是大喊牵动伤势,又抽一口凉气。却抽进满嘴的血腥味。
池寒闻言颤了一下,仍恍恍惚惚没有动弹。马春花伤势发作,痛苦地蹲在地上,喊道:“李姑娘已撑不住了,你还发呆!”
听到“李姑娘”三字,池寒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李沅芷果真被逼得左支右绌,她嘴角带血,显是受了伤,手中剑也使得愈发迟缓无力,就这短短的当口,又已经挨了几环。
原来适才言伯乾怕伤了李沅芷不好交代,出招间总留有余力,自衬要拿下这小丫头也非难事。哪知武当柔云剑术确实精妙,言伯乾心有顾忌,却不能奈何她。而短短一刹,自己这边竟又折损两员大将。
这时再不容他留手,暗道:便宰了这丫头,李可秀不一定就知是我所为,纵使知道了怨我恨我,我是福公子的人,又能奈我何?招式忽地快捷狠辣起来,下手再不留情。一对铁环如风舞动的当口,竟还偷偷从袖里发出暗器来,突施偷袭。
这在江湖上有个名堂,唤作“袖里箭”,将精巧暗器藏于袖中,到了必要时刻,只需鼓动内劲,暗器就能从衣袖里弹出伤敌。这一招主要考验的是暗器的制作工艺,倒是几乎人人都用得。
李沅芷武功不差,江湖经验没他老道,被那袖里箭吓了一跳,扭身躲避,顿时中了算计,被言伯乾瞅准时机,在小腹上敲了一环。言伯乾好歹是练了数十年的功夫,一身内力也殊为了得,只这一击,就让李沅芷气血为之滞涩,此后的过招就更是应付不暇,伤上加伤了。
此刻李沅芷身受重伤,还欲挣扎,竟站立不起。言伯乾一双铁环又是当头打来,这一下击实,自是头破血流的结局。眼见铁环将至,饶是李沅芷胆大性子,也吓得面如金纸,紧闭两眼。
一柄长剑伸来,将铁环架了开去。千钧一发之际,池寒恰恰赶到,越女剑法施展开,长剑对双环,登时处于上风。
此时池寒也不知道为何,眼见李沅芷重伤,没来由地更是急怒攻心,心里只念:李姑娘卷入此事全因为我,她如此待我,我便拼死也要护得她周全。一手越女剑法使开,招招都是进攻,心中更无其他杂念。
只想着:杀,杀,杀!
于是一路越女剑法更契合了“剑不须归”的意境,竟是于凌厉中更添了同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