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受无妄之灾,无故被拎起掷飞的正是掳人上山的黑皮和奎子。
林川恍神中眼角突然瞥见上方飞来两件黑压压的物事,当下醒觉过来,条件反射地挥出两记催云掌。
两记席卷着猎猎疾风的掌力黑云压城般冲了过去。
只听那身在半空的两人惨叫的一声,便如投石炮弹一般疾射到两边而去。
“轰隆”两声巨响。
一个砸碎了圆桌,尖锐的桌脚透过胸骨恐怖的刺了出来,一个撞到了高高的梁上,脸面朝下重重的砸趴在地,嘴里双双流出大量的血液后,就挺尸不动了。
林川虽然击开了两个人肉炮灰,但是真正埋伏的杀机随即毕现。
此时,大当家高举的锋利关刀离他的头顶已然不到一尺。
如无意外的话,他马上就会身首分离,命丧刀下。
在如此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本来以他如今脱凡期的身手想要安然躲开,其实并非难事,他却不躲不闪选择了正面交锋。
处在脱凡期的初级修士,在丹田内已经形成了一个可容纳储存极多精纯灵气的雾球,心念一动,即可极速运转为其所用。
双手一拢,黄色雾球内的精纯灵气便如同翻涌的潮水般狂野的往掌间聚去。
此刻,闪烁着无边寒芒的锐利刀刃离身已经不到三寸。
而他也在瞬息间便将狂乱的灵阳之气引至了掌心。
没有任何停滞之意,双掌对着迎面而来凛冽骇人的锋利关刀就是猛然一拍。
浓郁精纯的灵气在催云掌的转化之下,变作一股强悍无匹的气劲狂涌而出,如同疾射的游龙飓风。
“嘭!!”
偌大的前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宛若在厅中引爆了一朵庞大的雷云,整座大厅仿佛在巨大声波狂暴的冲击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瞬间之前,大当家半空中手持锋锐大关刀威风凛凛的劈在少年额头上的画面还定格在脑海中。
此刻却连人带刀完全失控的旋在半空倒转而飞。
手中重及百斤的大关刀寸寸断碎,化作锐利的残刃向周围狂风般四散疾飞,宛若片片发着白色冷光的流星,附近的马贼尽皆骇然,纷纷抱头躲避。
而他整个人则在空中如木棍般连续打了四五个跟斗,方才重重的坠趴在坚硬的地板上。
“哇”的一声,从嘴里呕出一大口稠黑的血浆,脸上的表情因剧痛而变得极度扭曲,青筋如黝黑的小蛇根根暴起,显然体内的五脏六腑被强大的气劲震得伤害匪轻。
林川这回出掌的凶险程度不亚于上次在茶寮用“碎星”一式与青年相抗,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胆大妄为、无知愚昧而是满满的自信,十足的把握。
一众马贼看到寨中武技最高的大当家,最后竟也落败到如斯田地,顿时都吓得胆颤心惊、冷汗直冒,虽然将林川围在中间,紧握兵刃的双手却不由的簌簌发抖。
林川大步上前,正待一掌便将伏在地上的大当家给了结了,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少……少侠,请手下留、留情,在、在下与你素未谋面,也无甚仇……怨,”大当家一边艰难地求饶,一边努力地撑起身体,“我甘、甘愿为你当牛……做马,只求大侠饶过我这条狗……命!”
说着,竟尔“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委曲求全的可怜模样,哪来半分当家的派头,俨然一条落迫的丧家之犬。
林川止住了掌力,怔怔的看着脚边这个求饶的中年男子,一时间不知作何处置。
正在踟蹰犹豫间,眼前正在跪地求饶的男子瞬间变了个人,仿佛从一只受伤的牛犊变成一匹凶猛的野狼。
忽然在地上抓起青年那截被折断的残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如奔雷地直捅他的心窝。
林川视线一花,仿佛看到一道黑色的闪电朝他直劈而来。
整颗心脏骤然收缩,像被一只有力的铁手牢牢握住,瞬间呼吸不过来。
两人此刻已然近在咫尺,大当家又是出其不意忽施偷袭,饶是身手不凡的林川此时也被惊得汗毛倒竖,魂不附体。
一张丑陋的脸庞在眼前逐渐放大,仿佛看到了他得逞后的狞笑。
就这么间不容发的一刹那,林川却觉得像被扔进了一座滚烫的岩浆湖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
在感觉全身汗毛倒竖的瞬间,身体就条件反射般不由动了。
眼看泛着锐利寒芒的断刃就要捅穿他的心脏而过,却见他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半边身子硬生生的错开了两寸。
正是这微微的两寸距离,将他心脏的部位抽离了利刃刺来的轨迹。
锋锐无伦的残刃疾啸而至,在他结实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既深且宽的口子,殷红的鲜血宛若决堤的洪流瞬间从绽开的肌肤里涔涔涌出。
一股锥心的剧痛仿佛无数条扭在一起的毒蛇叫嚣而来,疯狂撕咬着臂上的肌肉。
所有人都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并非一位寻常的世俗武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