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有些迈不开腿的“高龄”少年,连忙纷纷动了,陆续从高台上往下走去。
虽然蓝袍男子的下马威极具震撼,却不足以让林川打退堂鼓,成为打道回府的理由。
但是被剥去了参与选徒的资格,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就像此刻全身被灌满了铁水一般——根本迈不开的步子。
“林大哥,咱们也走吧。”旁边的廖根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廖根,声音有点低沉:“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廖根看着林川,脸上也是一片落寞,无奈道:“那还有什么办法?”
有一些天真的少年临走还回头看了看,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出现。
此时,杨易昂首站在那里,漆黑的浓眉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目,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不忍的情绪,但终究没说什么。
蓝袍男子所宣布的内容就是得到他默许的,自然也不可能再多说什么。
而在古亭里半躺着饮酒的醉老头更像是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甚至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往这边瞧一下,倒也不像是刻意忽略场上的人,而是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丝毫兴趣,除了他手里的酒,他眼里唯一的酒葫芦。
他像一个‘一心只喝**酒,两耳不闻净梵音’,如轻雾一般,孤芳独处的游魂醉鬼。
蓝袍男子见稍大的孩子差不多都退下了,冷不防的又说了句:“年长几岁,是否越龄了,在接下来的考核中一目了然,我奉劝有些人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刚说完,队伍中又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犹豫地站了出来,满脸失落的退了下去。
廖根见林川只是失神地看着前方,似乎没有丝毫想要离开高台的意思,心里有点着急,怕他因此触怒了仙师,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伸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有点着急,也有点同病相怜道:“林大哥,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难道就这么离开了么?
八千里路的长途跋涉,两个多月的风雨兼程。
一心为它而来的尧玄门如今就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让我回去?
回哪里去?
……
为什么连一个尝试的机会都不给,为什么?
林川心有不甘!
就好像一个为糊口养家替掌柜奔忙了一整日的伙计,傍晚收工,正满心希冀等着拿劳薪的时候,不想掌柜却对他说,今日的生意很差,你这天的工钱,没了!
不需要任何理由,没了就是没了。
这时候,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半拉子大的少年没走。
廖根见林川始终一动不动,确实着急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石台下走去,嘴里还不断劝叨:“走、走、走……林大哥,咱们快走……”
生怕多呆一刻,那名蓝袍男子也会将他们像那几个少年一样给拍飞出去。
林川无意识的被他拉着往后退去,眼神分散而空洞。
就在廖根快要将他带下高台的时候,突然,他透彻的眼神一下子聚焦了。
廖根感觉正被他拉着手臂的林川,忽然变成了一座重逾千斤的巨石,瞬间纹丝不动了,脚下的惯力让他一个打滑,几欲摔倒。
“我不走!”
林川如刀削般薄薄的嘴唇动了动,坚定而简洁的蹦出三个字。
廖根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怔,呆呆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林川此刻像一根沉重的铁柱,牢牢定在了原地。
他的背影如磐石般坚毅,给人一种无论风雨多大,也不可能将他吹倒的错觉。
他松开了廖根的手,慢慢走向那名刘姓的蓝袍男子,态度诚恳的躬身作揖,缓缓道:“请仙师给我一次机会。”
语气平和而坚定。
刘世飞早就留意到他了,这小子似乎从始至终都把自己的话当作了耳边风,此刻更讶异对方胆大而愚蠢的举动。
“不可能!”刘世飞冷眉一横,用冰冷似铁的语气,简短而明确的回答他。
冷眸骤然一眯,因为林川似乎是真的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请仙师给我一次机会。”
语气依旧平和而坚定。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刘世飞在心里冷冷的说了一句。
“林川大哥……”
廖根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林川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把他给牢牢吸引住了。
难道……这就叫做执着么?
“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立刻给我滚下去!”刘世飞额上的青筋再次暴起,他已经被眼前这小子搞得很不耐烦了。
林川这次一言不发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这时,廖根忽然走了上去,在林川旁边跪了下来:“大慈大悲的仙师大人,求求你行行好,给林大哥一个机会吧,我求求你了。”
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