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则喜得子讯,顾不上跟妇女寒暄,挽起王越的衣袖,大步就走。
“唉,嘿。你这是干嘛?”
“嘿什么嘿?跟俺回家。”老汉碎碎一句,手上力道加重了七分,脸色甚是严肃。
自知情况不妙的王越这才收敛起无所谓的态度,紧跟在后,茫然问道:“您刚才说我是这个县里的砖家?这是哪个县?”
“中山国、幽州境内,桃源县。”老汉流利的答案,顿时让王越跌落谷底。
“天呐!我穿越了?”再看周围的街景事物,花田、酒楼、城关险隘、路过的兵甲、吆喝的商贩……这些看着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一个考古砖家都眼前一亮。
历历在目的场面,无论怎么推翻,似乎都已成为了事实。匆匆路途,王越细细回忆着整个过程,得出了可靠的结论:是的,他娘的竟然穿越了!
王越清晰的记得,自己跟科考队进驻河北满城县,目标便是探索跟进最新发现的大型汉代墓群。作为被媒体标记的“最年轻科考砖家”,王越想到的就是通过这一次的古墓探索,为自己正名。当他进入古墓之中时,看到了令人惊诧的景象,封存了千年的墓穴之中,居然亮着一盏清纯剔透的长信灯。玉器上雕刻着美丽精致的花纹,灯芯闪烁迷离,看着让人陶醉。
“不是吧?千年未灭?这定是无法估价的宝物,我相信这会引起科考界的轩然大波。”王越兴高采烈地说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闪烁着火花的灯盏。
冥冥之中,长信灯中传出了一声召唤,或许是王越内心深处的彷徨。在队员们极力制止的瞬间,王越一把将灯盏攥在手中。轰然一声塌响,这座尚未探明主人身份的古墓就开始大发雷霆之威。
墓穴的天顶迅速断裂,厚重的土坯无情倒塌,王越清晰得听到周围队员们发出焦虑的哀嚎,甚至可以说成是求生的最后一次呐喊,然后连他自己都被埋在土下。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停歇,王越身躯动弹不得,大脑也陷入了一片混沌,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一场旷世持久的大火,而他自己则跟亡命徒一样,在火海中奔逃。耳畔是全身燃着火焰的人群,他们有的凄惨哭泣,有的狼狈逃窜,可无论逃到哪里,顺天降落的火球都能逐一将他们照顾得踏踏实实。
不知过了多久,火球从天际消失。昏昏欲裂的王越开始了求生之路,在废墟上行走,每一步都显得烫手烫脚,直到遇见这位拉着他前行的老汉,王越才感觉到自己的**跟灵魂开始合二为一,有了再世为人的真实感。
“前辈,我一出现,你就上来拉我,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个龟孙,说是往陈留押送犯人,前几天云台大火,陈留、阴平等地的百姓无一幸免,俺们桃源很多人都去那两个地方办差,可把俺担心急了,俺老来得子,总不能不管你这瘪孙吧?等了四天,大伙不用说找亲人了,在废墟里连个骨头渣都没找到。好在你没事,倒是可怜了你李大娘,他家的小子多半是没了。”老汉一五一十的说着,心中难掩兴奋的窃喜,说到最后,手腕一松,没好气得道:“你没被烧坏脑子吧?俺是你爹。”
“哼,你不是我爹,我爹是王刚,是公安局局长,我是最年轻的考古砖家。”
老汉转身便怒,咬牙道:“逆子,俺养你十六年,说变就变?看俺不打你板子。”说话间,老汉就弯腰就脱下一只足有两个巴掌大的草鞋。
“你,呃,怎么还要打人呢啊?”王越见势不妙,挣脱老汉,也不问东南西北,径直朝着街道外奔去,前方一道城墙像是个屏障,上方守卫着不少官兵,王越有些惊慌,还未跑到关前,就听城墙上有官兵喊道:“黄巾贼兵,快抓住黄巾贼兵。”
须臾间,关隘上的士兵闻声而动,带甲佩刀绕关而下,朝着王越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