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朔闷闷不乐挽着王越夺门而出,王越一步三回头,看向二楼厢房处,不知何时,王惜缘已经站在了窗口。这一次王越看了个真切,那窗前,一副花容已然失色,迷离的眼眸中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哀怨跟无奈,那姑娘嘴角上扬,好似欲言又止。
王越猛然止住脚步,说道:“我不走。”径直来到阎西婆面前,情不自禁的再次抬头看厢房方向时,那扇窗已经再一次闭上了。
阎西婆眯着眼,却暗中有心仔细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身穿着甚是朴素,可是眉角隐约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劲,说实话,现在也是阎西婆跟赵朔翻了脸,要不然,以阎西婆的为人,也不敢轻易瞧不起王越这样的人。再说了,从之前,阎西婆就对王越刮目相看,毕竟在桃源镇能让赵朔奉为上宾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阎西婆,也不会给谁好脸色,只是兀自冷哼道:“怎地?你要多管闲事?”
“闲事我管不着,大事我得管一管。”王越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赵朔拉了拉,示意王越切莫冲动,却说赵朔被无奈的王老爷驳了颜面,其实也是王老爷息事宁人,给赵朔一个台阶下,赵朔心中清楚的很,跟阎西婆闹下去,倒霉的只是老赵家,因此才会告辞的这般果断。可赵朔万万没想到,自己要走,王越却要留下来,碰这一颗硬钉子。
客栈内传出阎西婆猖狂的笑声,嘲讽良久后,不屑的对王越说道:“你想怎么管?报官?还是私了?”
王越微微一笑,整理着凌乱的桌椅,恭恭敬敬的请求阎西婆坐下。此举虽有低三下四的嫌疑,可王越脸上依稀有一种笃定的表现。
旁人看到这般,纷纷摇头。阎西婆小人得志,不忘冷眼瞪上王越一瞪,随即在桌椅间坐了个踏实!
“我们今天既不报官,也不私了,这件事归根到底是件喜事,倘若伤了和气,那马员外的面子上就下不去了。”
“哼,还算你这小子有点心智,就看你能体谅马大人的难处这一点,老奴今天就卖你个面子,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老奴手中的契约,可是得到府台大人的亲笔批示的。”
“那是,那是,只怪他老王头有眼无珠,看到阎大娘来了,竟还无动于衷。”王越说着,赵朔暗自拉扯不停。倒是王越的两句话说的阎西婆兴高采烈,听到阎西婆语气平缓的说道:“你既知事关重大,那老奴也不多说,无论如何,今天是非得把王小姐给马大人带回去不可,老奴的这个要求,你可依得?”
一时间,客栈内的人,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王越的身上,干巴巴的老王头,情绪激动,忍不住得打个寒颤。
王越显得毫不在意,哈哈笑道:“依得,依得!按照我大汉的律法,有契约便可让责任方无条件的遵从。如今事情如板上钉钉,他老王想不依也不行。”
众人犹如头上飘泊了一盆冷水,纷纷质疑王越的时候,王越话锋一转,在堂中踱步谈到:“可是任何事情都依得,唯独今天却是万万依不得。”
被王越吹捧的阎西婆,双眼陡然睁大,也不显得生气,只是疑惑跟不解,写在了浓眉艳抹的面庞之上。略有不爽的驳道:“小子,今天为何依不得?你可莫要耍什么花样。”
王越面目突然严肃起来,对着众多围观的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转而回到座前,扬声问阎西婆道:“桃源镇中,马员外大名鼎鼎,四方政要无所不通,敢问是否?”
阎西婆欢喜,高声答道:“这是自然,马员外集鬼医盛名,而今又是一方大富,在桃源镇堪当霸主。”
王越暗自嘲笑,接着再问:“马员外为人坦荡,胸怀仁义慈爱之心,常以援手救治病困,是否?”
“极是,极是呐!真想不到少年竟对马大人了解的如此真实。”阎西婆此时已是欢心大动,眉飞色舞,喜不胜收。
唯独客栈内的旁人,生出无尽的疑惑,纷纷猜测王越到底想要干嘛。
王越看着阎西婆那副高兴的摸样,端的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厌恶归厌恶,到了关键时刻,王越发出了第三问,于是起身对着众人再次作揖,佯装一副哀叹的摸样。
阎西婆登时不明就理,关切道:“少年怎生忧愁?”
王越假意,摇摇头,一本正经的对其说道:“好一个阎西婆,马员外一世英名,尽毁于你。”
阎西婆猛一呆愣,还没从之前的甜言蜜语中回过味来。
比起阎西婆的呆滞,王越说了一个猝不及防,于是下一步解释道:“婚嫁丧娶,是人伦大事,婚娶本是喜事,自然需要大肆热闹庆祝一番,而今王老在客栈之内纳客欢庆,是为了其女儿能够在马员外家过上踏实安稳的日子。可你这般前来寻事,只是为了拿人。却凉了诸多客人的心,试问马员外要知道你在外面如此寻事生非,给他扣欺压百姓的帽子,他会作何感想啊?”
“啊?不,你……你误会老奴了,老奴是奉了马大人的命,来要人的。”阎西婆,常年穿梭于达官显贵之中,也深知迎合权要的方式方法,更是知道一个媒婆该做跟不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