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老王头这么见外,王越也一笑了之,放下手中的钱袋,如数家珍的说道:“您家店里最拿手的是桃花鱼焖豆腐,卤牛肉,红焖鸡,这些都给我做上来。”
老王头一听,脸上突起喜色。客栈酒肆,美味佳肴自然不少,可作为桃源镇的头牌酒楼,能摆得上台面的拿手绝活也自然是无所不知。平日里大多客人来了,都是以小拌凉菜、鱼肉为食,要是把拿手好菜都来一遍的大主顾,一般不是家里有婚丧大事的,就是有亲友拜访的。
大家都是邻近,谁还不知道个谁啊!老王头低头一想,一来王越家中并无远亲,二来以王越那经济条件,吃这么一顿大餐,的确很难消化。俗话说的好,不怕无意的事,就怕有心的人。老王头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刘鞋匠,心中暗想,这不该是玄德有了行动,说服了这小子了?
老王头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盯着王越问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你家要大摆筵席?莫不是有什么喜事了?”
王越尴尬一笑,忙着说道:“正是大喜之事,如今也有人去请那刘鞋匠了。”
“啊?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夫就给你准备,钱就不用算了吧,只是酒宴过后,你们可得尽快离开桃源了。”老王头饶是激切的说着。王越听得云里雾里,愣是不解其中滋味,最后只好茫然反问道:“钱不能不给,只是为何要离开桃源?”
“嗨,你这小子,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既是大摆筵席,那玄德老弟也跟你说了吧?老夫那闺女,可是我的命根,打小跟老夫相依为命,如今好不容易大了,可老夫不甘心送去给马元义做小妾。只盼着能寻得一位敢于担当的人,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老前辈,对于您家的事,我出于好意,却使那阎西贼婆钻了空子,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力弥补的。”
“哈哈,那就好!那老夫去叫小女下来。”老王头笑着说着,边指了指二楼厢房的方向,作势上去。
王越这时,心中也急,看老王头突然对自己和善起来,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于是叫住老王,并将列好的食材清单递了过去,后带一句:“那就劳烦老先生按这个准备,不差钱。”
也就这个时候,老王头接过清单,脸色刷的一下黑了半边天,好一阵尴尬跟郁闷,王越迷茫的再次催促,老王才愕然愣道:“呦,原来是张家的单子啊,黄焖鸭子鸡两只,桃花酿十摊,野蘑菇浇牛肉,您稍后啊。”说罢,头也不回,麻溜的钻入厨房,良久不见动静。
却说王越在外头等着,厨房门后的老王头自己掌了自己几个嘴巴,低声自嘲不已。事实上,老王头以为是鞋匠玄德说服了王越,以为王越这小子有意钟情自家闺女,这才想着在家中办席,宴请玄德。要是这样的话,那正解决了老王头的难题。一来,王越可带着惜缘远走高飞,二来,也可以省了马元义的那份贼心。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老王头也很赏识王越,这份赏识虽然来自于刘鞋匠的评价,可怪就怪在,老王头谁都不轻易相信,就那么相信刘鞋匠!
而今,王越掏出了清单,一下子摆明了来意,倒是显得老王有点王婆卖瓜的尴尬,事与愿违的落差感,让他既蒙羞又生耻。这样的歪曲碰撞,要是王越知道的话,定会郁闷的无以复加。
好在等的时间久了,王越也不耐烦了,在外头继续催促,老王头悻悻出门,一摊手说道:“对不住了客官,野蘑菇没有了,那个野蘑菇浇牛肉没法做,您看。”
王越这次也不再收敛自己的烦闷了,径直说道:“老王啊,你何必这样神神叨叨,突然对我和和气气,突然又对我冷漠无比的。那张屠托我来置办,我既然来了,就得做出来吧。要不然你去给那张屠交代交代?”
年轻气盛的王越有些受不了老王头的墨迹,再加上结义之事,让他喜出望外,哪里肯耽误。果不其然一说张屠,老王也软了下来,一脸委屈的说道:“狱头,您有所不知,昨日食材本就紧缺,加上被那阎西婆一闹,小店不开张,哪里还有材料?”
考虑到阎西婆的猖狂跟老王头的无奈后,王越的抵触之心也稍稍放下,只好问道:“那蘑菇在哪里买?我买了给你送来再做。”
“这样吧,蘑菇您去后山采摘即可,等您来了,其他两样也准备好了。”
“好吧……”
王越苦恼着,又循着老王头所指引的道路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傍晚时分,才挑着食盒,回到张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