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场内寻常的好事百姓纷纷侧目,看清楚了持刀者是马府的马忠之,大多数人呼喊着一哄而散。
马忠环顾四周,发出令人胆寒的邪笑,手腕一抖,刀身轻巧的被收回腰际。这时,又有数名带刀的马府侍卫鱼贯而入,心照不宣得围在年轻人的身边。
刹那间,客栈里勉强能镇定的宾客们也都开始打起了寒颤。
“还有谁?”马忠走动着,来到阎西婆的身前,恭敬的俯身行礼。随后大眼瞪着老汉,恶毒喝道:“如此糟糠的老头,安敢跟我马府过不去?爷且问你,你可跟王家订了亲事?”
老汉未得及答话,王掌柜便抛开店小二的保护,窜了出来,手舞足蹈得解释道:“回马爷的话,那老汉并无跟本家结亲。”
突然间,原本说好的事情就这么变了答案,老汉当即便喝:“王老爷宅心仁厚,不敢惹恼你们这些大胆的地痞流寇,可俺老汉一把骨头,倒是不惧。看你这黄毛小儿,大庭广众之下掏刀露白,吓唬别人可行,吓唬俺,怕是你找错了对象。”老汉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绕出阎西婆身后,指着马忠就是一通痛骂。阎西婆三番五次推阻,老汉却越发气愤,歇了盏息,继而叫骂道:“老汉今儿来此,确是提亲来的。聘礼已下,岂有退还之礼?要真是有,那也当是马员外以身作则,率先退还才是。”
“哈哈哈,臃肿老匹夫,辱骂本爷,定会给你好果子吃,来人,给我狠狠地打这老匹夫。”
正当马忠发号施令,眼瞅着事情朝着不利于老汉的方向发展时,之前浑浑噩噩、余怒未消的阎西婆突然挡在了老汉身前,大喝:“行凶殴人,万万不可。”
马忠顿时愣住,眉心一紧,郁闷的指着老汉说道:“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怎能护他?当让下人打死方解我心头只恨。”
“乳臭未干,你敢造次?俺生得卑微,活的无力,平生遇到不少贼人,也没你这么猖狂。倘若你是俺子,早在出生那天,俺就将你掐死在老炕之上了。”老汉也不服输,骂得一个唾沫一个钉,作势挣脱着要上前顶撞。
平日里,马忠哪里受这样的气,这时也不管挡在面前的阎西凤,愤怒拔刀朝着手下喊道:“给我打。”
马忠带来的爪牙,潜意识的看了一眼阎西凤,每个人都犹豫不决。这时,马忠的愤怒再次响起,足有**个爪牙,一哄而上。
两人将阎西凤拉开,六人上去便对着老汉拳打脚踢,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顷刻间,全身上下就承受了一顿疾风骤雨般的击打。
“打,给我往死里打。”马忠恶狠狠的吼着,双眼猩红,不知是愤怒所致,还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老汉被围殴,愣是不发出求饶的语气,依旧蜷缩着身躯,对着马忠大骂,什么狗仗人势、谄谀鼠辈、欺男霸女,等等这些能够想到的词语通通用上。
老汉虽不言苦,却也是体弱多病,遭一行人围打,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连骂声也低微起来。
阎西婆对发生的事情有点难以置信,她无奈的摊开双手,想要解释什么,刚上口的话却屡次从喉间咽回肚子中。最终,千言万语只好汇成一句话。
“祸事啦,祸事啦!”也不知阎西婆的这一句,到底是对马忠的行事批判,还是对老汉的置若罔闻。
咳……咳咳
老汉苟延残喘着,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缓慢的扩散。此间,那些马府的走狗好似仍没有放过之意。他们出手残暴无情,堪比冷血动物,就连平常胆小怕事的王掌柜都忍不住暗中奚落一阵。
“这里是我家,都给我住手!”王掌柜鼓起勇气,一声断喝,可事实是,谁会把他放在眼里了呢?
“掌柜的,你可要劝劝他们,再这样下去要死人的。”店小二浑身瑟瑟,此时他也只能依靠掌柜的来出面制止了。
“唉,可怜我那闺女了。”王掌柜闭眼叹息,沉闷之后,振臂一呼:“马爷手下留情,婚庆之事,老夫遵从员外意思办了。”
马忠表面上冷酷无常,其实内心早已饱受煎熬,他虽然逞威,可也不敢闹出人命事,因此也早想就此罢休,怎奈那老不死的,怎么打都不说一句服输的话,就这么耽搁着,马忠的面子也下不去。好在王掌柜突然表态,撑不住气的马忠赶紧借坡下驴;大手一挥,佯装淡定得叫退了手下的爪牙。
呜呼,现在的老汉躺在地上,气息薄弱无比,身躯颤抖,蜷缩。口中含糊得囔囔道:“马元义乃一苍髯老贼,怎配娶王家闺女?欺诈成书,在俺眼中,不过如此。”
马忠听罢怒不可歇,鹰视狼顾般撇嘴咬牙,他也不知道这老匹夫哪里来的胆色,仗着马元义的大名,在桃源镇呼风唤雨的他,当即下了一个歹毒的决定。沉默中,马忠对着亲信点点头,随之一位爪牙,按住刀柄,慢步走上前去。
阎西婆率先惊慌,好像满腹大论,如鲠在喉。一言未发就晕厥了过去。
寒刀见白,吓人心扉。王掌柜见状,再也不敢发话,客栈之中敢怒不敢言者,大有人在。
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