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声连连:“呜、呵、尉曹大人,有事好商量,哎呀、啊……”
王越抬脚就踹在马忠那大汗淋漓的脸上,又是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腹部,两脚下来,马忠已经软绵绵的卧倒在地,蜷缩在墙角阴暗之处,挤着眼睛,揉着肿胀的脑袋,也忘乎了疼痛,只记得跟王越苦口求饶。
醉红楼的侍卫纷纷涌了上来,众人推着房门,那厚重的楠木门断难抵挡。这时王越也不显慌乱,扬声对外喝道:“尉曹使在此捉拿叛贼,谁要多管闲事,一并带到河东地牢。”
事实上王越这么做多此一举,马忠是什么身份?岂能是一个尉曹使能带得动的。外面的人开始踹起了房门,显然他们都没有将王越的话放在眼里,不过王越说了一次,也确实使得外面的人都有些犹豫,推搡的力道也小了三分。
“你放了我,我保证既往不咎。”马忠抱着王越的腿,仰头求饶,一副可怜的样,真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王越弯腰,匕首轻轻顺着马忠的脖颈划过,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倘若稍稍用力,马忠就会断气身亡。
“大……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错了;大爷手下留情啊。”马忠两行热泪顷刻彪下。
“废物,原来你也是个软骨头?既然你也怕死,为何要仗势欺人?”王越匕首移动,手腕下斜,刀尖在马忠胸前划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惨叫一时间传便了整座花楼,与此同时,门外一声尖锐锋利的大嗓门也传了进来,大有跟马忠遥相呼应之意。
原来是之前跑了的那家奴折了回来,带来的救兵并非马府的精锐武师,而是桃源少有人敢惹的女婆子,阎西凤。
赶来的婆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如何生出的蛮力,当下撞开了外围的人群,吆喝着两位家奴就撞开了房门,阎西凤扫视一圈,也不管王越持刀威逼着马忠,更是不计后果,就神色衰驰得跑到马忠身边,老女人俯身就抱住马忠,双目回应着站立不安的王越。
没错,这时候的确轮到王越不安了,房中涌进来一大波醉红楼的侍卫。纵然王越有尉曹吏一职,也架不住这些趋炎附势之辈的群起而攻。
马忠已经是胆颤心裂,他有点小瞧了王越。反倒是阎西凤,镇定得看着王越,冷冷说道:“马少爷无碍,你若有心除他,那先杀了我。到时候,你那老父也不会安生了。”
阎西婆出奇的冷静,这倒跟她以往伶牙俐齿,唇齿不让的性格,有些大相径庭。
“阎西凤,你不过是马元义作恶的一个工具,为了一个马府的纨绔少爷,不至于舍命相陪吧?你且让开,我今天既然来了,就要做一个了结,纵然我跟我爹日后惨遭不测,那也比半死不活、苟且偷生过得痛快。”
阎西婆闻声而动,趁王越说话的瞬间,张口就咬住了王越的手腕,双手奋力争抢着王越的匕首。顿时,这一个臭名远播的婆娘变得跟一只发狂的疯狗一般,着实令人好奇不已。
叮当,王越忍痛丢掉了匕首,阎西凤也适时松开了嘴。
“这件事就此为止,马少爷既然没事,那就不会计较。你走吧,好生照料你的父亲。”阎西凤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了王越。并对身后的马府家奴喝道:“尔等让开,让大人走。”
王越脚步僵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阎西婆,似乎她人也不坏,在这等性命攸关的时刻,还能展现出人性的温暖。
不管如何,阎西凤的突然到来,跟做事的方式,虽然是为了保护马忠,但也算是替王越解了一次重围。
暖房内的人,似乎对阎西凤的话没有丝毫抗拒的胆量,一时半会就让出了一条道。
王越警惕的注视着周遭,复杂的看了一眼阎西凤,长叹一句:“人心冷暖自知,何必要恃强凌弱呢?告辞。”
花楼内无人阻拦,直到王越安全离开,才感觉到手腕处撕心裂肺的疼痛,将那锦帕附在腕间,便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还是那样一个疑问,王越回头看着被甩在后方的醉红楼,心中暗道:“阎西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