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可怜巴巴得看着王越,他自然是有他的述求的。
裘三刃眼皮子眨了眨,低头继续抠起那臭脚板子。
王越靠着裘三刃坐下,这一举动让后者颇感欣慰。顿了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本意,“苏氏虽为豪杰,但是江湖中人,有违老夫的意愿。”
王越暗暗苦笑,古人当真认死理,看来不说清楚是不行的了。“前辈,江湖中人是什么人?”作为考古者,王越对古文献也颇有研究,古时候的江湖人士并非黑社会,而是跟官家没有共同利息的人。比如土匪、武林人士。然而这些人也并没有好坏之分,说起来是一个很复杂的职业。
裘老三神色宽了宽,略带歉意朝着东边拱手作揖,慢吞吞说道:“老夫身为汉人,虽已无用,但心向汉。如今黄巾猖獗,正在清河盘踞,久闻苏氏父子英武,却在为黄巾军养马壮胆,如此,老夫恕难从命。”
苏烈脸色变得铁青,这些事情王越并不知道,而苏家也很少有人提起,跟黄巾军做交易也在暗地里进行,裘三刃一说出来,一下就将苏烈推到了风口浪尖。起义,这个字眼自古以来都是各个政权明令禁止的,最轻的罪行也是杀头。何况是给起义军提供马匹这样的战略资源了,如果风声走漏出去,苏家人分分钟就得掉脑袋。
王越审时度势,将苏烈的神情变化悉数看在眼里,却装作若无其事得笑道:“前辈多虑了,苏家是断然不会跟黄巾贼同流合污的,就算是有也是被逼无奈。殊不知,如今黄巾占据清河,烧杀抢掠已够百姓受的,苏氏父子表面惧怕黄巾,实则是等待时机,为诛贼建功,报效朝廷。”
裘三刃左右环顾,疑惑道:“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我是从桃源过来的,一路上曲曲折折,绕过不少黄巾贼的防线,要没有苏公子的接济,恐怕在就落入虎口了。”
裘三刃腮帮子鼓了一鼓,道:“我权且信了,良心话,苏公子虽然请我逗留,可老夫知道,他是有求于我的。活到我这把年纪,死亡已经不可怕了。”
裘三刃说的话有些意思,这叫以退为进,先自我为中心,然后给个定心丸。这样的招数,王越在原来那个世界都用烂了。
“哈哈,那前辈现在应该没什么顾虑了吧?”
“有!苏公子跟土匪勾结,早前就有所耳闻。”
说到这,苏烈是真沉不住气了,也不等王越解释,就径直说道:“裘前辈,你的想法都是对的,没错,某是跟土匪头子有点交情,可是就在昨晚,就有二十多人死在某家马寨之中。某家邀您前来云雾山庄,是想要让您避险,至于求兵器一说,也是尽力而为,绝非没有强求之意。”
“再者,你们都曲解土匪了!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匪帮结义需要遵循两个原则:不横锥立钻,不****妇女。谈何匪气?无非就是众多利益驱使,使得他们开始压榨周边富贵人家罢了。”苏烈一气之下说了这么多,裘三刃也听得进去了。
苏烈说的没错,土匪这个行当,也只历史中出现过。对于王越来说,在以前的时代,土匪是个消失了的行业,只有通过史书跟文献,影视剧这些杜撰出来的媒介来了解。
可归根到底土匪并非影视剧中表现的那样:烧杀抢掠、****妇女,贪财起意……
土匪,同样是一群有大智慧的人,所谓横锥立钻,就是不做绝户的事情。比如说,他们占山为王,不抢本地人,抢富人的时候也不会抢得一干二净,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分期盘剥。匪跟官一样,匪所想的,不过是如何用最小的仇恨来获得更多的钱财。时间一长,匪帮实力越来越大,就有些类似于政府的味道了,跟政府一样长期收着赋税。所以有时候在某些地方,土匪也是“二政府”。当然了,在家国大难来临之时,那一群有热诚的人还是明大是大非的。总之,苏烈对土匪颇有研究,想来想去,王越觉得杨兴有点值得同情。
这样的道理,裘三刃并非不懂。听罢后兀自感慨一声:“罢了,如今到底是官不如匪了,官官相护,徇私舞弊,广结朋党,说来老夫也是受害者啊。”
苏烈不再说话,不多时,王越打破了沉寂,端着一杯酒递到了裘三刃面前,眉头一挑,轻笑道:“前辈是答应了?”
裘三刃接过杯盏,反问道:“我们何时开始啊?”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玄铁可有?”
“那是自然,诸位请随我来。”苏烈说着,挺身而出,带着三人到了山庄前门,指着对肩的一座小山丘,道:“裘前辈,那山叫长寿山,山体内有大量精铁,在三丈寒冰下覆盖了足有近百年。高寒玄铁,可是打造兵器不可多得的材料啊。”
“哦,哦……”裘三刃点了点头。“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丰厚的精铁地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不过,这么多材料,打造一把兵器似乎有点可惜了。”裘三刃是铁匠,说白了,虽然多年不曾打铁了,但看那样子,竹筐不离身,手艺肯定没有荒废。再者,一个老练且对铁艺自成一套的手艺人,不管闲置多久,再看到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