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回到部队后,我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在平稳过了两个多月风平浪静的生活后,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想是这件事情多少是摆平了。我便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是老妈接的。老妈一如既往的唠叨,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骂我不孝,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回去。我没说什么,心里也是知道家里目前并不晓得我在南京犯的得事。
我安慰了老妈几句,就挂了。在班里转了半天,电话筒是拿了放下,放下又拿起,来来回回好多次也不打。倒是把躺在床上的能哥弄烦了,就骂我,“你个兔崽子,要打就打,整什么幺蛾子!”能哥二十七岁,是我新兵连班长,脾气大得很,不过没什么坏心眼,不往心里去,对我是蛮不错的。我下连的时候,本来是要去别的单位,是他死活非把我带到了他的连队。能哥可以说是我军旅生涯上的引路人,是他教会怎么当兵,一点一滴一步一个坑踏踏实实走到了现在。后来我退伍回家,能哥和我的交集并没有因此而断掉,因为,我们这一次的关系不再是班长与战士,却是过命的兄弟之情。这里先暂且不表,以后会慢慢讲。
我没有理能哥,出了门去找老严。
老严正在班里和一帮老兵油子在抽烟侃大山,讲他上学时叱咤风云的英雄事迹了。吐沫横飞,口水四溅,把那帮子老班长们忽悠得是一愣一愣的。我把老严叫了出去,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不说话。
老严被我的样子吓住了,捶了我一拳说,“有什么事情说啊,咱俩这关系信不过嘛?”老严毕竟是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常,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我就把那件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老严,老严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闷着头抽烟。
狭小的角落里烟雾缭绕,昏昏欲沉的光线有些彷徨。老严又点了支烟,抽了没几口就狠狠的捻灭了。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过,咱们是兄弟!无论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这句话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以至于我听得心里颤抖不止,老严是真念着我们自小的那份情谊。我的心态暖暖的,不说话,捡起地上被老严刚刚捻灭的烟头,点火重新抽了起来。老严愣愣的看着我,随后是哈哈大笑!
在部队枯燥无聊的日子里战战兢兢又渡过了一个月,这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打了电话给李歌。电话那头是个女的接的,我用心听了听,是小若。她也听出了我的声音,然后就是哭,一直哭,哭了好久好久。哭到最后我都烦了,吼了她一句,“哭什么哭,哭就能把事情解决嘛?把电话给李歌,我有事问他!”小若哽咽着说:“李歌,他、他现在接不了电话.”我心头一颤,忙问怎么了?小若镇了镇神,她说:“他现在正在住院,还开不了口。不过、不过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