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英贤馆内李源真才刚刚起床,但皇宫之中却已然一片繁忙景象,长廊里宫女太监川流不息,或捧贡品或执物件,不得清闲。今日大会初开,除去准备国宴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稍后于尊禅坛进行的祭天拜祖。
金明宝殿之中,海公公居高临下,见满朝文武齐至,文官穿袍执圭,武将挂甲佩剑,皆在静候圣旨。海公公转过身来,向一旁的伏祖国王恭敬道:“皇上,时候差不多了,该动身去尊禅坛了。”
只见三尺之外,正有一名老者安坐赤金龙椅之上,身穿五爪金龙袍,虽然已年过古稀,但还是精神抖擞,先与两旁相伴而坐的皇后与太子交换了眼神,又望了一眼满殿文武后,点了点头。
海公公领了旨意,上前两步高声道:“圣上起驾尊禅坛,拜天祭祖!”
……
卯末辰初,李源真此时正端坐承金门两侧的城楼之上,全因英贤馆内之人皆享有上宾待遇,故可与朝中文武一般,高坐厅堂。
李源真在英贤馆这几日,并无与人相熟,独自选了处角落位置,也不显眼,但还是能感觉出,正有不少人在暗中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毕竟他为夷兴太守所保举,而夷兴又是仅次于嘉定的大城,自然会招人注目。好在李源真可以默运神识,瞬间便探清了周围的景致。
一眼望去,正街两旁人声鼎沸,男女老少不知围了多少层,好不热闹。承金门前,广场之上早已擂台垒架,演技之人一个个跃跃欲试,只待辰时一到,鼓响会开之时,便要大展伸手。
又见对面城楼之中,满堂的文武大臣随品秩依次而坐,少部分闭目养神,多在谈笑风生,还有一个竟捧起书卷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念头一动,神识细微查探之下,果然如陆天明当日所言,在座所有官吏,身中皆或明或晦闪有那神秘光华。
“哈哈,宋大人真是好兴致,如此喧闹也能看书看的津津有味。”一名微微发福的从四品大臣对那看书之人玩笑道。
“崔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宋大人的得意门生著了几本书卷之后,宋大人便天天把它们当成宝贝一样带在身上,没事儿就喜欢瞅上两眼。”还未等宋大人说话,又一名正四品大臣于一旁插口笑道。
“嘿嘿,二位又不是不知道,斌儿是我几个门生里最有出息的,年纪轻轻就有从五品,他写的书,我当然会当爱屋及乌了,哈哈。”宋大人闻言收起手中书卷,与其他二人谈笑起来。
就在这时,全场突然安静不少,几乎所有目光全都聚焦一处。原来承金门城楼之上,海公公正小心翼翼地掺扶着皇上,与皇后和太子一同慢步入座。除此之外,还另有一道身影,法衣道袍,腰别拂尘,手捧如意,不是那国师葛泉还会是谁!
李源真一见此人,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却冷笑连连,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打这厮的闷棍,既是为了自己,亦是为了枉死在葛泉手中之人!
辰时已至,国师祝词之后,霎时间鼓声震天,街道上更是各种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为期十日的金恩大会终于正式开始!
苏云童先前带来的压抑,此时仿佛被一扫而空!
在众人的拥簇声中,一名玉面书生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后先朝承金门拜礼一次,才又向众人拱手示意。另一边,一位圆脸的胖和尚也蹑手蹑脚地爬了上来,亦随书生一般面带微笑地行礼两次。
见二人登台,李源真嘴角古怪一笑,这还是他三年来头一次见到和尚,往年访问寺庙时失望而归的情形,今日仍历历在目。世间常把奇异之事与和尚道士联系在一起,他已知修仙道士,也曾想和尚是否真有其他修行法门与法力?又或可在玄门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不过可惜的是,眼前擂台上的和尚,现在还不能为李源真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或答案。神识一动,瞬息就把这和尚看个透彻,虽然气息平稳,但不过是练了些功夫而已,全无法力。再一扫台下众人,看不出能有多少本事,莫名莞尔摇了摇头后,便再没了兴趣。
说起来,这演技之事实可分为两种,一为斗擂,二为绝活。
斗擂顾名思义,便是要双方擂台比斗;而绝活则是施展什么奇异本领,如李源真的神奇医术。今日安排的,却全是斗擂,并无绝活。
擂台之上,书生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摇开手中折扇,讥讽道:“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你这和尚怎么也贪慕名利?”
“阿弥陀佛!未入世者何谈出世?贫僧慈悲为怀,愿难己渡彼,身揽业漏,以此教化诸位身断杀盗淫,心断贪嗔痴,才好免受障孽之忧,共得正果。”圆脸和尚也不生气,还是一副笑脸回道。
“哼!强词夺理!多说无益,看招!”这书生也不废话,冷哼一声之后,率先出手!
只见这书生身轻手巧,几步功夫蹿身上前,翻手一挥折扇,直径向和尚咽喉处扫去!
和尚见来者不善,但也不慌忙,仍是笑脸模样。眼看折扇将至,蓦然一顿马步,深吸闭气,双手收于腰间,似是要随这书生拳打脚踢一般。
“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