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儿来不及思索,后心狠狠地吃了一掌,顿时鲜血涌口而出,溅得罗十三面庞斑斑点点。
罗十三还未见得那人身形,双臂下意识一展,一把将韫儿揽在了怀里。
自己虽有健壮的肌肉,灵魂深处却无半分气力,这一抱,两只胳膊险没脱臼。
此是有何等深仇大恨要置人于死地?
罗十三走投无路,只觉得那杀手就在黑暗处注视着自己,自己又不敢与其针锋相对,毕竟八卦掌是吹嘘出来的功夫。于今,只好卖弄官职来恐吓对方。
“我可是首县。”
“你这歹人夜间诡异杀人,心狠手辣,残酷至极,还有没有王法!”
“出来!”
“就地伏法!”
“免你凌迟!”
一股脑地恐吓传送了出去,却并未见有人回应。
时值身处于深巷,夜黑不见五指。罗十三心中极为害怕,背起韫儿,便要逃奔,可现下双瞳缀墨,一片漆黑,迎面便撞在了一堵红墙上。但听得“咕咚”一声,罗十三双腿打了个罗圈,身子一栽歪,再听“噗通”响起,那时就昏迷不醒、扑地而睡了。
当醒来之时,已经是日照东墙。
衙门内宅,树影婆娑。
“啊么韫儿!——”
罗十三头顶湿巾猛然惊醒。
“老爷子,你发烧了!”李进喜忙撤下他头顶的湿巾又给他换了一件,嗔道:“昨晚下了一宿的雨,你在胡同里睡了一宿,你作死吗?”
罗十三只觉一阵头痛,晃了晃脑袋,续问:“韫儿在哪!”
李进喜道:“我呸,是老钱一早入值的时候发现的你,就躺在石狮子旁,半死不活的样子,幸亏发现的早,不然脓包里变成淤血,看你还有的治!”
罗十三满脸疑惑,摸了摸脑门的包,似乎已经用针捅破放出了脓血,却问:“我怎么会睡在衙口?”李进喜道:“你昨晚扔下我一人和那群衙役逛妓院,今早却变得如此,是不是喝多了被人打的?”
“胡说!”罗十三努力地回忆着昨晚的经过,突然想起韫儿受了一掌,生死不明,连忙下炕,也未及提鞋径往门外穿行。
来到房门口,却见一支插了信笺的箭羽死死地钉在门框上。罗十三好奇,叫来进叔拔了箭支拆开来看。可进叔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一命抵一命,一人换一人。若想取卿命,必先放狱人。”
罗十三听在耳里急在心里,破口骂道:“一定是姓关的同党抓了韫儿,妈地,老子非给他铲平了不可!”
县太爷聚众打仗未免不合体统,所以李进喜赶紧架着他,劝道:“这封信无名无尾,你知道是谁写的?你欲铲平何人哪?”
“太平军!”
李进喜道:“从头到尾太平军是你自己意淫出来的,姓关的是不是和太平军一伙如何能够定论?你有什么证据说姓关的一定是太平军?别说你是县令,就连皇上,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杀人,你能越过咱大清律么!”
罗十三道:“大清律也没说不能救的我韫儿啊。李师爷,去把老赵老典叫来,爷爷我带你们见见什么是真正血腥!”挽起袖子,正准备打一圈八卦掌给进叔看,可方才想起,自己是冒牌的罗十三,如何通习那种拳法呢?只好双手互掰,喀喀做响,以显功力之浑厚。
“万事三思,不可急躁。”李进喜尚不明确他到底会不会八卦掌,可这事还没搞清楚之前却不能动用武力。故一边拦着罗十三,一边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应对。
突然,生出一智,说道:“您还是去大牢里瞅瞅那人吧,问问他的底细,到底如何,不然咱就换个人,少讹李占云几个能够怎地,是不是呢。”
罗十三略减怒火,同意去大牢,并说:“我是见此人歹毒,居然拿韫儿做人质换那个姓关的,他奶奶的,今儿我不把那姓关的儿子打个半死,我不姓赵、啊不——不姓罗!”
罗十三气得走路都有些颠簸了,双手抖抖索索,从狱外的监管室内顺手摸了根十寸铁棍子,悠啊的悠的,恨不得一棒子拍死姓关的。
二人由钱典史引路,终于来到牢房,罗十三叫打开牢锁,径往牢内移步探视。此时发现那姓关的真正带了一副铁枷,先不论有多沉多重,且看他四肢被铐得严严实实,行动之间不出方寸,任凭是盖世神功俱也成了瓮中鳖、笼中鸟。
罗十三见此,方敢向前再迈了一小步,问道:“听说你好大后台啊?”
没想到,对方只是低头不语。
略有尴尬。毕竟罗十三是头一遭审问犯人,自有青涩。所以,便换了个方式问,“你不去考武状元,却来此县多管闲事,是不是承了某人的命令来加害本官的?快说,免得吃刑罚,可不是你能生受的。”
“——狗官!”
千等万等,只等到这两个字,真是大煞风景。
钱典史性子早急,劈掌过去给他个耳光,清脆响亮,那姓关的嘴角顿时流血,脸皮都紫了。
罗十三笑了笑,欲